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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章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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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色的夕阳消失在山与天的尽头,又一个夜晚在黎明与黄昏的交替下悄然降临。

守卫森严的御藤宅邸——

轻松避开几个路过的值班人员,星璃动迅速而敏捷地从人较少相对比较安全的后门溜了进去。按照事先说好的,枢去找御藤由美子喝茶拖时间,她去找人。

御藤家的环境和上次来时变化不大,灯火辉煌的房间,队列整齐穿梭在各条道路的巡查队伍,看似美丽静谧却危机四伏的环境。

躲在不易被发现的某道墙后,她蹲下身使自己的影子和建筑的影子融为一体然后才掏出手机,也不知道御藤澈现在在什么地方。

拨通号码,过了很久那边才响起了声音。

“我现在已经在你家里了,不过没有惊动你母亲是从后门溜进来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安静了几秒,御藤澈才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星……你来了啊,你终于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星璃突然觉得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格外虚弱。

“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往花园这边来,如果花园有巡逻人员的话就想个办法把他们都引到旁边的绵目屋去,之后等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看了看两侧和前方的道路确认没有人经过后星璃便立马行动起来。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后花园,不出所料,这里的守卫比别的地方都要多。她藏身在花丛后,想了一会儿,捡起花盆中较大的一块石头,然后暗中使力把石头丢向不远处一间光线昏暗的房子的窗户。

下一秒,随着玻璃窗被打碎的声响,原本在花园巡查的几队人员全都被吸引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绵目屋这个地方星璃依稀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御藤澈带她来家里玩,结果她不小心迷路走到了这附近,以为房子里可能会住着人就想进去问问,幸好这个时候御藤澈及时赶到并阻止了她。

据他说,绵目屋虽然看上去只是间普通的日式传统房屋,但其实却是一个自带巨大能量的中心点,普通人类只要走进房间就会被里面强大的力量所吞噬,这是只有御藤家历代的家主进行继位仪式时按照特殊的方法才能进入。正是因为这个房屋具有特别的意义,它的一丝丝不寻常都会引起重视。

等花园空无一人只剩下她一人之后,星璃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但当她抬头看到眼前这五座高大的石像时,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这里……不就是上次和枢调查跟白蕗更有关的线索时无意间发现的暗藏密道的石像吗。

暂时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她抓紧时间再次给御藤澈打了电话。

“在石像的地下隐藏着一条密道,就在正中间的这个石像下。星,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是打开石像的方法。”

御藤澈换了口气,“首先,你要摘下左上方brujah石像右手无名指上的宝石,然后把右上方lasombra石像的手杖往下拉三公分,接着把宝石放进左下方ravnos石像□□的枪管中,最后只要将右下方cappadocians石像露出来的按钮按下,这时候位于正中间石像就会移开。进来后往前走,遇到岔路就一直选左边,我就在这里面,记清楚了吗?”

“清楚。”

这些对星璃来说并不困难,按照他说明的很快顺利打开了地下通道的入口。

看着缓缓移动开的石像,她才发现原来这些石像是吸血鬼传说中著名的四大氏族,正中间那个按照推测不出意外十有八九就是被誉为吸血鬼始祖的cain,她一开始竟然还以为是什么希腊神话中的英雄,真是可笑。

有点疑惑为什么御藤澈会在这里,走下密道,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这里阴暗潮湿的气味和上次一模一样。星璃一边摸索着道路一边往前走,两边的石壁又湿又滑,似乎还生长着青苔之类的东西,弄得手上黏糊糊的。

一直往前走,遇到了岔路口便往左边的道路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似乎是水往下滴的声音。

滴答——滴答——

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皱了皱眉,越往前走空气中的潮湿味越重,可是这里常年都是阴暗无人的,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水汽?

终于,在走过一段狭窄的道路后,光线突然亮了不少,星璃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气。

“喂!”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御藤澈会浑身是血地靠在墙边?!

“啊,你终于来了……”

听到星璃的声音,御藤澈慢慢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声音和电话里听到的一样虚弱。

星璃连忙跑了过去,一边把人扶起一边急得问了一连串:“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御藤由美子呢,怎么不叫人来救你?”

“咳咳……”御藤喘了口气,强忍着从身体某处的剧痛,看着在经过那些扰乱人心绪的事情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突然笑了起来,“还好,还好你什么都没变……只要你平安无事,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大事……”

“……”

原本心中一直像被一团乱麻所纠缠,总是无端地感到烦躁,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突然之间星璃什么的话都说不出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

捂住疼痛不堪的腹部,御藤澈抬起头,对着星璃的身后说道:“出来吧,你想见的人来接你了。”

星璃一怔,连忙转过了头。

这时,只见身后的石壁后面,慢慢地露出了纤细的一双脚。

“——你!”

视线随之往上移,在见到少女的面容时,星璃震惊地一下子喊出了声,紧接着被这巨大的惊讶笼罩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身穿白色纱纱裙的女孩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光着脚浑身湿漉漉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纯白的衣裙沾染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如天空般干净的浅蓝色长发长及脚踝,随着她的走动轻轻往下淌着水滴。苍白的面容之上,紫色的眼瞳安详而静谧,但这其中却又隐隐闪耀着一丝特殊的惊喜。

——这不是上次在水牢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吗?!

“你……你该不会、该不会……”

她愣在原地惊愕得不敢将后半句话说出口,但心底的某个声音正以极快的速度一遍遍放大,一遍遍吞噬着脑海里的意识。

少女双手藏在身后有些不安地望着星璃,终于,张开嘴缓缓说出了那句其实星璃已经猜到的事实。

“请问,你是我的……姐姐大人吗?”

“砰”的一声,心里的一块大石重重落在了地上,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与迷茫,一切随之云开雾散……

她终于明白第一次在水牢里见到这孩子时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却难以解释的感觉了,因为她和自己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

寂静笼罩了狭小的空间,足足有好几分钟,谁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谁都没有想好要怎样开口。

“你是,夜觉啊……”

低垂下脑袋,星璃伸手扶了扶渗出了些许细汗的额头,目光空洞地望向地面,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感觉像是历经了好几个世纪。

少女天真地眨了眨眼,但无邪的目光马上又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有些失落:“唔,我也不清楚,但是由美子夫人好像是这样说的,她说我的名字叫夜觉。”

“我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呆着这个地方的。由美子夫人不允许我踏出这里一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以前觉得这样的生命好漫长但又无能为力,不过,后来由美子夫人告诉我其实我还有一个姐姐,我很意外,也很开心,然后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见到姐姐大人。现在,终于见到了姐姐大人,我……”

正说到一半,夜觉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上一重,没想到星璃就这样上前一步一把将自己紧紧抱住,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姐姐……大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应该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早就意识到的,早就应该救你的……对不起夜觉!对不起……”眼泪如开闸的洪水般夺眶而出,星璃紧紧地将夜觉抱住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语无伦次地自己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只能将她越抱越紧。

暴风骤雨般的道歉出乎意料地在耳边响起,夜觉不明白为什么星璃浑身都在颤抖,只觉得脖子处湿湿的:“姐姐大人……你在哭吗?”

“对不起姐姐大人,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把弄你哭了!”

突然地一愣,星璃抬起头,泪光模糊中看到妹妹自责的神情:“你在说什么?不、不是的……我没怪你,真的……”

闻言,夜觉的嘴角颤了颤,终于露出了笑容。那样纯洁得不含一丝污秽的笑容,就好像只为了等待已久的某个人绽放。

“姐姐大人,能见到你……真好!”

擦干眼泪,她等待已久的那个人此刻就在眼前。

“嗯,见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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