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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月黑风高,夜色正好。
传说,这天的子时是阴月阴日阴时,是地府鬼门大开的时候。其时万千恶鬼尽出,要入人间寻找替死鬼。这一晚最好呆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哪里也不去。若是不幸在外面,更是要小心了。听见叫你名字的,千万不要回头。不然,就会被抓去做死鬼的替身。
白沐不知道传说的真假,但今晚的月光,对于某些蛊毒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引子。
金光蛊成蛊在即,不容有失。
他不想再等一年了。
那金光蛊须有蓝衣斑斓蝶5对,分开饲养,予9两黄金、适量石灰石、适量蛇毒等等喂养,再捉对配对,□□。之后,将生出的虫卵浸入汞水中,待其孵化成虫后,再予上述材料再次喂养至成茧,再浸入汞水中。
待3个月之后,破茧的时刻来临。
这听起来好像不难,但是从白沐学蛊毒开始至今,从未真的成功过,每每不是喂养死了蓝衣斑斓蝶,就是毒死了虫卵,那蛊毒书上的配方不尽不实,只以“适量”二字以代之,白沐为此大为苦恼。
这金光蛊是蛊毒中的一个分水岭,是中级蛊毒术与高级蛊毒术完全不同的,最具代表性的蛊毒。
初级蛊毒代表破坏,中级蛊毒代表补元,但它们都是照本宣科的,每一种材料都写得清清楚楚,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能成蛊。
但是,高级蛊毒不同,它是变化的,没有一只蛊虫是相同的,它们即使叫同一个名字,也因为制者放入材料的分量、时间、甚至是次序不同而不同,强者很强,弱者连诞生都艰难无比。
因此,先祖设下奇门遁甲为门户,只有真正制成金光蛊,成为高级蛊毒师的弟子才算是出师,才能离开师门驻地。
这既是保护,也是限制。
没本事,就不要出门丢人现眼。
就差没有明说了。
阴冷的月光照在小小的水瓮中,渲染出带着诡秘的银色光晕。少年独自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眼里既有期待,又有无措和彷徨。待月上中天的时候,阴气大盛,那水瓮里突生波澜。
只听得‘咯咯咯’的响声从瓮中传出,伴随着水瓮的摇晃,之后依稀传出类似纸张撕裂的声音,再是噬咬、咀嚼的‘咔咔’声,在这死了一般的深夜里,显得分外的诡秘恐怖。
白沐没有太大的感想,他成长的环境是不正常的,常入墓穴里,先祖甚至在某个墓室尚且留了一些尸骸以蛊毒的材料,他对这些常人眼里的阴晦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当你三观被彻底地扭曲,认为一切不正常也是正常的时候,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恐惧的了。
人所害怕的,不过是敬而远之的一切危险而未知的东西罢了。
没多久,水瓮的摇晃停止了。
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蝴蝶从中翩然而出,美丽得不真实。只见它扇着翅膀,飞了一圈,金色的翅膀上掉落一圈的细粉,像下了一场金粉雨,但那看似美好的雨却带着剧毒。
一地的花草尽数枯萎。
白沐有些心疼,密林里先祖被施了术法,尽数是死物,但是竹屋外的这一小片空地是活的。竹叶青和女儿红时不时地带回一些果实、根茎,他将果肉吃尽了,将种子与根茎种下,花了好久才得一片花草。
结果,顷刻间就死了一小半。
这怎么能叫他不心疼呢?
还好,金光蛊只最初是有剧毒的。白沐伸出细白的手,那手骨肉细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显出一种半透明的苍白,那金色的蝴蝶就翩然而至,施施然地落在他的手背上,友好而亲昵。
白沐望着手背上金色的蝴蝶,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
终是成功了呢!他的金光蛊。
他也该是出去了......
不知家里,可好?
忆起家里人,白沐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没带太多的东西,除了必要的财物外,白沐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嗯,自制的,有绸缎,也有粗布,索性照着师父留下的衣服做,又有陈年的老布料材料,还算勉强能穿。只是,太过干净了些,没有一点绣花样子。
反而是各种蛊毒白沐带了不少,以为护持。
他的体质不适合习武,身体虽康健,根骨却不好。出门在外,更加需要自保的手段。
少年肩膀上各自站着一只红嘴儿灰鸟,颇为伶俐地蹦蹦跳跳着,其后跟随着他的奴仆,离开了住了十年的竹屋、密林。
桎梏了他许多年的无形的力量,在引路的金光蛊的翩翩起舞下,难得慷慨地留出了一道缝隙,足够一行人离开了。死寂的密林在这之后真正陷入死寂中,没有活物的声息,伴着地下古老的墓穴,逐渐陷入深沉的安眠中。
白沐徒步走了两天才离开森林的范围,对于四体不勤的他来说,真是极苦的差事了。李甲更是个无能的,也没见他做什么,只拿个不大的包袱,就累得和死狗一样。
好不容易遇见村庄,却没想到那庄子分外的荒凉。
刚好是新一茬收税的酷吏经过,将村庄里能入口的东西洗劫一空,比那漫天蝗灾还干净,更兼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恨得村里的汉子们眼睛通红。
在这个时候入村的白沐原本是不受欢迎的,谁家有多余的粮食供给他吃?但在他拿出真金白银之后,地里刨食了一辈子的老农们就特别‘热情’地给他准备了休息的地方,以及粗糙的饭食和热水。
白沐坐在简陋的土胚房里,抬头看看窗户上发黄的纸,风一吹,就掀起一小片,晃悠悠的,不大牢靠的样子。床是木头的,桌椅也是,但年头久了,上面的油污一层盖一层,反而显出一种别样的光亮来。
耳边是两只肥鸟叽叽喳喳的抱怨声,把这环境从头到脚嫌弃了一边,尴尬得眼前老实巴交的农人无地自容。
“没事了,这里很好,你自去休息吧!”
白沐心里也嫌弃,但也不好多言,那老农年岁比他的父亲都要大。
“哎,啊哎,您有事喊一句,我,就来。”
老农羞愧着满脸,双手却紧紧地握着那块儿足有五两重银锭,那值5贯钱,五千多文铜板,能换十来石的米粮,若是再次一些的粟米,就差不多能够全村吃个半饱。
虽然自知眼前的少年公子哥给得多了,但想想家里的婆娘小子,他咬咬牙,也就狠下了心,转身出门了。
竹叶青:“阿沐,冤大头。”
女儿红:“阿沐,傻瓜。”
白沐:......
“公子你给多了,小心他们把我们当肥羊宰,这些底下人油滑着呢!我给我爹打下手收租子的时候,不是一家两家的想要赖租子,在地上打滚,哭喊着要自杀的都有,对于这些贱皮子,就要狠,打怕了就不敢了......”
李甲先是信誓旦旦地劝说,后来讲起自家的事情,越发收不住嘴巴了,地主与农民的斗争,源于阶级与利益,从来就富有戏剧性。
“你以为就他们连饭都没吃饱的模样能暗害了我?”
白沐满脸嘲讽,他自信于实力,对一般二般的人不放在眼里。
李甲虽然心下不认同,也不敢多劝什么。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单纯,让他全心全意为少年考虑,也是做不到的。少年终究是见识少些,不知道出门的忌讳,穷疯了、饿疯了的人比恶鬼也是不逞多让的。
白沐自顾自把玩手上的碧似的长青虫子,心思不属。
夜晚很平静,但过分地安静了。
农家里的鸡犬大鹅什么的,被卖得卖,杀得杀,一多半被“孝敬”给了上面下来的“大老爷”们。
日子不好过啊!
下月里,皇帝又要选宫女了,圣旨还没到地方,只传了风声出来!借着这由头,各级经手的官员莫不伸手捞了一笔。名单上的女儿家家,原本被送入宫廷里为奴为婢的已经够惨了,却没想到更是一场破家之祸,家里稍稍有点油水的,没有不被刮上个三五层的,零星剩下一点的残渣,“青天大老爷”们看不上,还有底下的差役、随从。
真真是人人不落空!
故此,白沐借宿的村庄的日子很难过。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夜不能寐,有黑心些的偷偷地摸了把锋利的砍刀,悄悄地来到白沐的房前,在昏暗的月光下,男人黑瘦的脸显出一分被逼入绝地的狰狞与决绝。
这是白沐的错。
财不露白,白花花的银两是会蛊惑人心的。善与恶,贪婪与淳朴,在黑夜里,界限显得很是模糊,一不小心,就有人迈过去。
但那男人没能进门来,倒在了离门不到三尺的地方,不知死生。这还是白沐手下留情了。
第二日,鸡鸣响过一轮,男人自己醒过来,却是睡了一夜的泥地,被夜风吹了一晚,不禁又惊又怕,还有些头重脚轻的症状。男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却也不敢青天白日的再动歪心思,灰溜溜地走了。
屋里的白沐已经起床了,心情很不好,昨夜的事他已经从守夜的蛊虫那里知道了。他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做法不够谨慎,纵了人的贪欲,虽没阴沟里翻船,但也令人腻味。
待出了房门,借宿人家的老农颇为殷勤给他备了早饭,连平日里从来不敢动的鸡蛋也煮了三两个,但白沐却不似昨日温和,虽还是笑着,却带着莫名的寒气,骇得农人一家子不敢多言一句。
吃过饭,白沐就告辞了。
这里的环境糟糕,遇上的事也糟心,他想找个更好的地方,好好休息几天。沿途的村里人都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年和他身上的小包袱,那一双双眼,眼里的各种意味,令他烦不胜烦。
日子难过!
此时白沐才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若不是日子真的难过,穷得人连基本的道德都不要了,也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
他更加担心老家里的姨娘。
世道这样糟糕,她是否过得好?父亲是否看在他的面子上,优待她一二?白沐的预感并不好。他的父亲不像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风流薄幸,女人于他,算不上责任。
白沐心急,雇了辆牛车,是村里最富裕的里正家的,李甲打听过来说,他家与县里的捕头有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故而下来铲地皮的人多少留了些浅薄的情面。
牛车在颠簸的路上,越发颠簸,颠得人快要吐出来了。两只七窍雀早就飞得高高的,怪叫着,弄其他路过的天上的同伴。那牛不年轻了,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走着,赶车的里正家的儿子很珍惜家里唯一的家畜,也不用鞭子,只一个劲儿地呼喊催促着。
待日落西山时,才赶到最近的县城。
这才算是彻底解放了。
真是受罪。白沐心想。
但显然,他放松得太早了。
县城也不是什么平静的安乐地方。白沐刚走进一家客栈,热情地小二哥正询问‘客官,吃饭还是打尖啊?’,大街上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死人啦!打死人啦!”
“米店老板打死人啦!”
多事之秋,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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