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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立克这个种族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艾玛扫了一圈将炮口对准了自己的那些大概只到她腰部的机器人,她在之前就见识过这群家伙的威力,没有丧命于它们手下纯属运气好。然而她天生是越挫越勇的人,在面对险境之时反而更容易集中精神发挥潜力。
她看不到博士的位置,但她知道这位好心的外星天才一定能够很快找到自己的所在地,把自己救出去,然后把她和罗斯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留下来解决这宿敌。而罗斯呢?她会在短暂的痛苦之后成功借用塔迪斯之心的力量,让这些残存的戴立克连同它们的创造者尘归尘、土归土。
再然后……就是博士为了保护罗斯强行吸收了塔迪斯之心的力量,被迫重生。
这不算是个坏结局,只是……
“对我而言,要接受这实在是太难了。”
艾玛自言自语道,她在博士和戴立克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掀起了一阵狂风,将离她最近的戴立克甩了开去,短时间地干扰了戴立克的计划。利用这一秒钟都不到的空隙,她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玻璃小正方体扔到了地上。
钥匙环大小的正方体很快变成了一座较为壮观的玻璃房,它在一秒之后又根据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一个与周边同色的小房间。
这正是艾玛的父亲引者留给她的塔迪斯。
“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
艾玛确定塔迪斯的防护罩阻隔了戴立克的攻击后立刻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父亲遗产的内部,这里完全迥然于博士的装修风格,干净整洁的现代风格家具干净明朗,所使用的也是较为先进的虚拟键盘操台。
操台之下的暗阁中……塔迪斯之心静静地呆在里面。
艾玛小心地根据之前所阅读的塔迪斯笔记,打开了暗格的小门,一点一点的亮光随着她的动溢了出来,当她把小门完全打开后,她终于见到了塔迪斯之心的真容。
它比宇宙还大。
它比米粒更小。
它的玄妙是此世中所有疑难的集合,是这世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没有办法表达清楚的。
艾玛不能像解读一篇复杂深奥的论文那样解读它,也不能像研究一个未知的科学物品那样研究它,她能做的只有体会它,像体会一个好友一样体会它……她。
孤独、伟大。世间有情感的生命比人类想象的还要多,这一草一木、这清风细雨、这日月星辰……甚至于是玄奥的时间本身,他们想说的、他们想表达的远远超出任何一个人类、任何一个智慧生命的想象。
这天地间的万物,每一滴水,每一个原子在这一瞬间都融入金色的漩涡之中,而这美丽又危险的漩涡贯穿了艾玛的整个脑海,大脑的神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压迫而以疼痛叫嚣,心脏却因为这若有似无的温度而温暖了起来。
她像是生病了一样混沌,又像是喝了一大杯黑咖啡那样清醒。曾经困惑的那些奥秘就那样清晰地摆在了她的面前,曾经担忧的那些难题再也无法阻碍她的脚步。
塔迪斯的大门缓缓打开,艾玛隐约听见博士声嘶力竭的制止之声,她以一个目光将那蓝色的警亭暂时性地困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对不起……我果然是太任性了……”
“和你一起旅行的日子,真是太开心了。”
以一个家的想象力她本应有更精彩的告别留言,但是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泪水影响不了她的清明。
她抬手挡下了可以令时空破碎的攻击光束,以一瞬的意念将目之所及的敌人化为灰烬。
“你不能……我是不朽的……”戴立克的创造者,这个在培养皿中的怪物这样说道。
“你太弱小了,我们都太弱小了。”
艾玛说道,她一点一点地让这个给他们制造了那么多危险的怪物化成了飞灰,或者是比尘埃更渺小的宇宙颗粒。
“我们,都太弱小了。”
她喃喃地重复着,大脑中的灼烧感让她的体力受到了影响,她在这已经空无一人之处慢慢地坐了下来,把后背倚靠在了父亲的塔迪斯之上。
“我们,都不是不朽的。”
她的眼有些模糊了,那些墙壁扭曲成漩涡的模样,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有着惊人的亮度,仿佛有人在这个地方点亮了一万根、一百万根蜡烛,白茫茫的世界中,她恍惚辨认出了几个身影。
她的母亲和父亲坐在一架三脚钢琴前,钢琴漂浮在蓝紫色的宇宙之中,与木星相像的星球在他们的身后转动着,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散发着各色光芒的小星球围绕在他们的四周,如同夏夜的萤火虫一般。她听不见琴声,但从母亲手指落下的频率来看那应该是一首简单的练习曲。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个节拍器,上面的指针哒哒哒地移动着,这声音倒是流入了艾玛的耳中,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注视着节拍器的表面,银色的指针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覆盖了整片宇宙,银的深处又是一篇令人茫然的白……白色的光景之中她看到了一个人。
她从来没见过斯潘塞穿得那么正式,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自己身上的白色西装,有些尴尬地挠着头,他的胸前别着玫瑰,手中拿的却是第七册的哈利波特。
他停止了对自己头发的摧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中的书,里面像是间谍片里那样被挖空了,凹槽里是一枚戒指。
“嫁给我……”
似乎是嫌弃自己的声音太小,他又重复了一遍:“嫁给我,艾玛。”
艾玛……艾玛……艾玛……
无论这是未来,还是平行时空中的另一种可能,又或者只是她自己的臆想,她都已经足够满足了。
灼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女巫……灼烧……真是……”
她最后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这种微妙感。
“呜啊!”
她猛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她不得不向四周观察一圈,把随便什么东西搬入自己的脑中。
淡蓝色的墙纸很熟悉,整整齐齐的七本书被很好地排列在书桌上,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刚才推开的重物是一条素色的被子。她又把头向一边侧了侧,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个小小的透明方块。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拿起了那个小方块,确定了它确实是自己的塔迪斯。
“哇哦,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象征性的敲门声之后,房间的大门被人毫不客气地打开,一个黑色头发、颇为年轻的人走了进来,“告诉你三个消息,好消息是你活了,坏消息是罗斯不能和我们一起旅行了,还有个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是我重生了,很高兴再次看到你,艾玛。”
“什么?”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艾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博士?”
“对,是我。”
年轻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
“为,为什么……我没有把戴立克消灭干净吗?”
“不不不,你把它们解决得彻彻底底,好吧,至少在那颗星球上是彻彻底底,我老觉得以后说不定会在什么奇怪的场合又碰到它们……好吧,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要你认真听我说。”
“我听着呢。”
艾玛感到有些烦躁,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可以很清楚地认识到那个好心肠品味堪忧的大叔不会再出现了,这让她很难受,但她又明白自己不能对眼前这一位发火,因为他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那时候……被时间漩涡焚毁了,我猜想是第一次重生对你而言太过艰难了。”
“我不想重生。”
虽然努力地克制,但艾玛还是难以掩盖内心的抗拒情绪。
与其变成一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她宁可就那样被时间漩涡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