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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健身馆离开的时候,简明夏和薛立言已经简单梳洗过,换上了常服。
简明夏不住地打量薛立言,她的视线实在太明显了,让人想忽略都难,所以薛立言忍不住问她:“在看什么?”
简明夏便说:“你看上去挺瘦的啊,没想到体力这么好。”
她再瘦也有九十斤左右,结果他把她扔来扔去就跟玩儿一样轻松,光看身材的话,完全看不出他有这么大力气。
薛立言想了想说:“其实我健身很多年了。”
简明夏问:“怎么会想到去健身?”
年轻男孩子,不都想着玩游戏看动画么,结果他看上去像是健身馆的常客,那些教练都能跟他聊两句,甚至他在健身馆还有自己的训练室。
薛立言一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简明夏催促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薛立言说:“因为理由有些难以启齿。”
他伸手比划她的身高,说:“你还记得么,我十五岁的时候,才到你耳朵这里。”
“记得啊。”
说起这个,简明夏就不得不惊叹,男孩子的成长速度真的有够惊人的,明明一年前还比她矮一大截,一年后就比她高出一大截了。
薛立言说:“所以那时候我就一直锻炼身体,想长得高一点,后来锻炼习惯了,就保持了下来。”
这不得不说是个悲伤的故事。
简明夏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其实男孩子发育晚一点,也是正常现象,不过多锻炼总是有好处的。”
然后她话题一转:“不过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该不会是不好意思说吧?”
“嗯。”
他坦然地承认。
简明夏忍不住笑他,薛立言见她偷笑,于是说道:“你还笑?不知道是谁,每次给我发短信,都嘲笑我长不高。”
“有吗?”
“别假装失忆。”
简明夏只好投降:“好吧,我承认,不过我那是开玩笑的嘛,我哪知道你会那么较真。”
他说:“我一直都很较真,你不知道吗?”
“什么?”
他的语气太轻了,简明夏没有听清楚。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待会想吃什么?”
简明夏的思维立刻跟着跑掉了,说来家政阿姨也是可怜,都要面临失业了,她现在也就中午给他们送送饭,现在早餐两人都是早早地一起出去吃,晚班也基本在外面吃,吃完了再一起散个步什么的,周末两人更是基本一天都待在外面。
简明夏现在突然很想吃家政阿姨烧的菜,不过又不是很想回去,她总觉得在家两个人吃饭有些尴尬,不如外面的空气来的自在,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说:“我想吃混沌了。”
简明夏偏爱面食,因为面食里面通常很少有葱,有时候她会遗憾自己不是生活在北方,那样就能顿顿吃饺子了。
对于她的决定,薛立言一如既往地没有异议。
简明夏忍不住问:“你每次都问我想吃什么,你自己呢,你想吃什么?”
薛立言说:“我对吃的其实并不挑剔,只要能填饱肚子都可以。”
“那你还嫌弃我的饮食方式?”
“不挑剔,不代表要折磨自己的胃。”
“我哪有!”
“生吞硬咽还不算是折磨胃?”
简明夏撇嘴,她总是说不过他,这小屁孩,脑子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规律道理,他有时候真是比她妈还要刻板。
看她不说话,他问:“又在心里说我坏话?”
“没有,就是在心里殴打你而已。”
简明夏语气特别真诚。
他笑:“何必想,直接动手不是更实际?”
“说的好像我真能揍到你一样。”
他居然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简明夏于是忍无可忍地拿拳头锤他,用力锤了几下,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她把自己的手锤痛了。
他拉过她的手,给她揉手指。简明夏看着他专注地神情,不由又想到了健身馆里的事,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以为他会亲她,她也没有想过躲避,既然交往了,恋人间会发生些什么,她心里是有准备的,结果他并没有那么做。
他低着头,所以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探究。
简明夏有时候会觉得,她其实并不了解眼前的人,他的温柔隐忍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面孔?
这或许只有他本人才清楚。
第二天两人依然泡在健身馆里,简明夏有点喜欢上健身了,当然,只有肉搏那一部分,她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其实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很爱玩的女生,不然小时候也不会跟着薛立恒漫山遍野地疯跑。不过女生终究是女生,一个人的时候难免露怯,简明夏其实对健身也是很感兴趣的,也曾想着练出六块腹肌,不过单身女生在这种充满荷尔蒙的地方难免会有各种担忧,现在跟着薛立言,简明夏倒好好过了一把瘾。
看出她兴致高,薛立言便跟她说,下次带她去射击俱乐部玩玩。
简明夏欣然同意。
跟不同的人恋爱,会有不同的恋爱经历,简明夏不知道别人的恋爱过程中会经历些什么,但之后她跟着薛立言的步调走,他带她去射击,真人cs,攀岩,射箭。他似乎对所有运动都感兴趣,两人的休息时间安排的满满的,他也不嫌她累赘,总是对她特别耐心,不厌其烦地讲解,教导她。
他们还在山上野营,观看了第一抹日出。
他好像满足了她所有的期待,把她从那个孤单寂静的世界,重新带回人间。
有时照镜子,看着里面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女人,简明夏也有些意外,这份鲜活,都是他给予的,她有点不敢想象,如果哪天没有了他,她是否还能忍受那个一沉不变的寂静世界。
看看她过往的生活,按部就班,两点一线,而现在,她每天都开始期待新一天的到来。
有人说,世界上最容易让人上瘾的,是来自他人的温暖,这种毒,无药可解。
有次睡前,简明夏习惯性地给薛立言发信息,她忍不住说:小尾巴,如果以后哪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不习惯怎么办。
他回复她:如果那一天来临了,回头看看,我还会在原地等你。
她说:骗人,你要是不在呢?
他回:时光会证明我还在。
时光能否证明?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给出论断,简明夏把这些想法抛到一边,让自己什么也不再想,只是认真享受人生的每一天。
但她心里终究觉得有点不妥,因为她发现,薛立言似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是陪伴着她的,她没有觉得腻,只是这样的话,他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私人时间了,在一起这么久,简明夏一次也没见他与朋友相聚过。
他的人生里除了工,剩下的就好像只有她了。
她的生活变得鲜活了,他的生活却变得枯燥了,哪个年轻男孩子会不想要一点自己的私人时间,去做一些男孩子感兴趣的事情?
结果他就这么守着她,寸步不离。
简明夏能够忍受长时间不外出玩乐,是因为她早已经习惯,那他呢?他又是为什么。
而且情人间靠得太近,会加速消耗彼此的热情。
但尽管觉得不安,简明夏却也不能去驱赶他,只是偶尔出行,她会提一句,问他有没有朋友约,如果有朋友约,就让他不要顾虑她,放心地去玩。
薛立言一概摇头,说:“刚毕业大家都很忙,等安定好了,才会出来聚吧。”
简明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完全没人找他,她是肯定不会信的,他周末接的电话可不算少。
临近圣诞节,薛立言接到的电话多了起来,他多数时候只是听,很少答复什么,所以简明夏也猜不到他在电话里聊些什么,不过这个时期,除了约他玩,还会是什么原因。
简明夏吃下最后一口通心粉,用餐巾擦了嘴角,对他说:“如果是朋友邀请你过圣诞节,那你就答应吧,不用顾虑我,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应该多去陪陪朋友才对。”
他摇头,说:“不想去,一群人过节,挺吵的。”
她皱眉。他迟疑下,问:“你想去吗?”
简明夏也迟疑了,她想了想后,语带不确定地说:“你去我就去。”
他弯起嘴角笑,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一点:“那我们就一起去。”
看着他的笑脸,简明夏心情也轻快了起来。
是呀,他是她的小尾巴,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他怎会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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