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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
薛昭与钱氏皆是一愣。
“好妈妈,您可别诓骗我……”钱氏蹙眉道。
李婆子横了她一眼:“你这也算是熬出头来了,等回了大宅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她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宅子,眉头一皱:“前些日子,主母生了场大病,二老爷是忙上忙下,总算是将人给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只是这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内宅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孙姨娘。”
钱氏点点头,这些事她是知道的。
“孙姨娘是个惯会来事的人儿,府上一应事物都打理得妥妥帖帖,也不知道怎么跟主母说的,说是昭姑娘也大了,也不能老养在外面,说是择个日子给迎回来。”
钱氏顿时双眉紧蹙,忧心忡忡:“那这事老爷知道吗?”
“这是当然,这月十五就是个好日子,给派四抬小轿,从角门给迎进去。”
回府之日已是铁板钉钉,婆子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要走。
薛昭笑意盈盈从后门进来,手里拿着个黑包袱。
“婆婆走这一趟也不容易,这些散钱就当是阿娘请你吃酒的吧。”
婆子脸上一喜,嘴上拒绝,手上却接了过来。
“三姑娘真是客气,横竖都是咱们分内之事。”
李婆子又上上下下瞧着薛昭,薛昭肖似钱氏,但又多了一分薛威的英气,长相也不似寻常女子般柔弱,看上去清清爽爽,朝气蓬勃。
出门之前,她突的一问:“姑娘生得可人,可曾练过武?”
薛昭想了想,道:“不曾。”
李婆子又道:“倒也不防事,只听说薛家的大姑娘先天武力值就过了武士甲等,是个难得的天才,姑娘底子不错,若是练武,能过丙等也是好的。”
说着,便回头跟钱氏叮嘱了几句要准备的事务,只是听说薛昭果然未曾练过武,态度冷了几分,施施然的走了。
送走李婆子,钱氏问:“你送了她什么东西?我记得咱们家里也没几个散钱了。”
薛昭朝着钱氏一笑:“一些土产罢了。”
她从车夫那将薛家打听了个七七八八,李婆子既然这么喜欢好处,她送一些“好处”给她又何妨?
回程路上,李婆子满怀期待的打开包袱一看,出了地瓜干就是晒干了的一把豆角,一个子儿都没有,顿时气的白眼两翻,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钱氏照例叮嘱薛昭读书,练琴,她神色不定,一天下来也出了好几个岔子。
夜幕降临,娘俩个一人睡一头躺在大床上,薛昭知道钱氏也没闭眼,忍不住问道:“娘在担忧什么?”
钱氏翻了个身,却反问道:“阿昭,你知道咱们大兴的天梯榜么?”
薛昭当然知道:“听说是武师的武力排行榜。”
“武师分为十等,从武士、武灵、小武师、大武师、武宗、武尊、武将、武圣、武帝到武神,平常人能修炼到武灵级别已经算是不错了,到了大武师级别官职能做到军队校尉,而武宗、武尊在大兴也是少之又少,武将、武圣基本算得上凤**麟角。至于武帝——”
钱氏停顿了下:“据我所知,武帝在大兴也仅有两位而已,且年纪已过两个甲子。”
薛昭前世倒是认识这两位武帝的,她又问:“那武神呢?”
钱氏一笑:“傻孩子,武神既然是神,又怎么会存在于凡间?”
“娘,难道没有人达到过武神吗?”
钱氏略一思索:“《武师要略》里倒是有过记载,但是那已经是三百年前了。传说达到武神级别,最大的能力就是——不死。”
薛昭微楞,不死啊。
“阿昭,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薛昭摇摇头,一想钱氏看不到,便问:“娘亲不是要我学文么?”
钱氏叹了口气:“我倒也是这么想,只是大兴历来就是重武轻文的,文人地位一直低下,随意一个武师在各地受到的尊重比举人进士要高得多,薛家亦是如此,我知道你天生无武力,你爹也未曾给过你好脸色,但好在我也不要你做那打打杀杀的事,能懂些诗词歌赋,倒也就罢了。”
“我听说薛家上下也都是尚武的,”薛昭道,“我那大姐姐,四妹妹都是有武术天赋的。”
钱氏忧心忡忡,叹了声:“我便是担心这个了。”
薛昭却道:“阿娘,咱们横竖不去招惹他们便是了,要是真要习武,赶鸭子上架,左右都能应付过去,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在这瞎操心也没办法。”
就算是先天无武力又如何,前世加上这一世,她博览群书,几乎所有的书籍像铭文一样刻在她的脑子里,她也不信没有一点办法修炼武力。
钱氏嗯了声,未曾说话,心中思绪万千。
日子飞快,转眼到了十五。
薛宅东西都有,两人也就是收拾些衣衫首饰,就上路了。
靖州为大兴屯兵造器之地,居民大多是军户或亲属,倒也算不上繁华,街道上卖法宝兵器的倒是比卖丝绸小吃的多。
进城之后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拐进一条巷子,厚重的木门森然紧闭,两个武士模样的人肃立于前,匾额上龙飞凤舞“靖州薛府”四字。
想必这就是薛府了,抬妾自然不能从正面进入,轿夫又拐进深巷里去,又走了一刻钟,总算是停了下来,前面一个打头的婆子吆喝了一声:“迎新娘子入门——”
薛昭只听见角门吱呀一声,有婆子丫鬟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薛昭端正坐好,可不能丢份叫人笑话了去。
过了好一阵子,轿帘之外都没有脚步声传来,薛昭正诧异之际,听见耳边突然有利器破空声音传来,身体本能的往后一仰,随后往旁边一看,脸色大变。
因为厚重的轿帘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四抬轿子竟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在柱子上落下木刺扎拉的痕迹。
要是落在人身上?只怕非死即伤!薛昭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抬头看去。
高头白马上坐着一个红衣小姑娘,也不过十二三岁上下,脚登朝天牛皮短靴,长的倒是美丽动人,只是满脸煞气,手上握着三尺余长的鞭子,刚才就是她用鞭子直直朝她抽过来!
“哟——”红衣小姑娘似乎没想到薛昭能躲过她的鞭子,但又随即嗤笑出声:“贱蹄子也有胆子瞪本小姐!”
说着抬手一扬,分明是直冲薛昭面门而来。
薛昭不想她哪里得罪了这红衣小姑娘,鞭子到时,薛昭已向后折腰做了个完美的铁板桥,还未等红衣小姑娘反应过来,薛昭已反手抓住鞭子,左手一引,右手往后一牵,鞭子绷直,生生将她拉了一个趔趄,差点跌下马来。
薛燕右手一松,弃了鞭子,脚上一蹬,竟是腾空而起,哪来的小丫头,待会定叫她好看!
钱氏早已看得心急如焚,也不顾薛昭怎么突然有武力的事,大呼:“阿昭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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