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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羽翼上的羽毛愈加快速地掉落，光泽暗淡的羽毛落到地上化成粉末消散。
“米迦勒！”身后的三位炽天使看得分明，米迦勒现在的状况不对劲，都在为他担忧。
米迦勒头都没回，他只抬了下手臂制止他们上前。他收回翅膀的动作看上去有些迟缓，不过玛门同样状态很差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眼前变得十分模糊，玛门低头狠劲晃晃脑袋，稍微好过一点后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白靴，他抬起头看到炽天使长正用锐利的目光俯视他，那双绿色的双眼里闪烁着寒锋。
白色、金边细纹，简洁和高雅。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那是前任天使长亲手设计的服装。
“滚回地狱去，玛门。”
他听到那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玛门眼尖地发现米迦勒的右手在细微地发抖，他看得出来那是在努力压制的效果。
心下了然，玛门对他扬了扬下巴尖：“你的伤还没好？你杀了路西法，看来你的损耗很大啊天使长，耶和华竟然没有帮你。”
米迦勒毫不动容，玛门当着他的面再度提及那个名字时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他身后的几位都不由地捏一把汗紧张起来。
“别让我说第二遍。”语调一成不变没有起伏。
“好不容易你没躲起来，见个面赏个脸多聊一会儿嘛。”黑翼扇动，玛门盘着双腿悬浮在半空，他绕到米迦勒身边左看右看，看上去在打量他，天使长就像一根木头似的拄在那。
玛门扶着下巴目光露骨地将米迦勒看了个遍，米迦勒微微皱眉，梅塔特隆心里一跳，他几乎猜到玛门要干什么，他低声说：“那小子要完蛋。”
“怎……”拉斐尔没问出来，因为他听到了。
“我听说，米迦勒暗恋前任副君？”玛门换个姿势斜躺在半空，他抖抖眉毛那模样要不是因为脸上邪气太重，还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他可是你亲哥哥！”玛门在空中打了个滚，“哎呀，什么喜欢暗恋都不值钱，只要耶和华一句话你还不是可以对他赶尽杀绝？其实你就是觊觎天使长的位置吧？”
“玛门！”梅塔特隆的声音有些颤，“你怎么还不走！”
“让他说。”
梅塔特隆浑身一寒，他不得不闭上嘴，方才米迦勒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你还挺能坦然接受的嘛，”玛门落到地上，他双臂环抱绕着米迦勒走，边走边讥讽表情肃穆的天使长，“关于你喜欢你哥哥的八卦传了千万载，地狱那的版本我大致算了算也有几千种，出版的小说都烂大街了，我无聊还会买两本回去读。”
“其实我有个疑问，这也是整个地狱都想知道的，”玛门凑到米迦勒面前，“堕天之后的路西菲尔……你还感兴趣吗？路西法啊…也是很美的！合你胃口吗？”
米迦勒看着玛门那张邪气十足充满魅惑的脸，他目光有些发直。玛门不像路西菲尔的，但是他和路西法很像。
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米迦勒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中叹了一句。他怎么都不愿相信玛门是路西法的儿子，起初当他听到这个爆炸消息时，正在休养身体的米迦勒魔法暴走，熊熊烈火将整个第八天烧得干干净净。
“你知道地狱里猜测我是路西法和谁的儿子？”玛门笑嘻嘻拍拍米迦勒的肩膀，“都说是你米迦勒，你以为天堂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天使们没这么想吗？他们不过碍着你的面不敢说出来罢了，私底下可是津津乐道。”
梅塔特隆双手抱在脑袋上，他已经开始翻眼皮了，米迦勒越是安静他越觉得忐忑。
“梅塔，你别担心了，”拉斐尔劝他，“玛门口无遮拦，让米迦勒教训教训他，能制得住那小畜生的只有米迦勒了。”
“可是……”梅塔特隆欲言又止，他很担心地朝圣灵殿看过去。
“神不会管的，只要米迦勒不下杀手。”加百列说。见同伴们的态度都是一样，梅塔特隆感到无可奈何，算了算了，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是不是很想听我叫你一声‘dad
’？”
米迦勒的表情终于松动，他脸色难看了几分这可乐坏了玛门，他一条胳膊挂在米迦勒肩头，撑在他身上弯腰大笑：“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他猛一抬头，死死盯着米迦勒的眼睛：“我知道我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垂在腿侧的双手一次次握紧拳头又松开，米迦勒最终败给了内心的狂躁，表情难看不少，喉咙僵硬硬邦邦地吐出一个词：“谁？”
“反正不是你。”目的已经达到了，玛门撅着嘴吹着小调迈出步子乱晃悠。他的不痛快在看到米迦勒那装模作样的冷酷严肃崩塌后，玛门恨不得冲进圣灵殿把那御座上的造物主拽过来好好瞧瞧，让造物主看看天堂的天使长对其兄长到底怀着怎样龌龊的心思。
“米迦勒，你拿到这个位置又怎样？你喜欢路西菲尔，可他不喜欢你，还不知道和谁生了个儿子，这儿子更不是你的。天使长米迦勒，这十几万年里你可是地狱饭后笑谈之首。”
“我不承认。”
玛门没听清，他小拇指抠抠耳朵：“什么？”
“我绝对不承认你是他的儿子。”米迦勒目光冷厉，他见玛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米迦勒哼了一声，他竟然动了动嘴角笑了：“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在地狱一样不被认可，你生下来就是黑色六翼是堕天使，而那个时候他还是路西菲尔还未进行魔化。”
势头在瞬间颠倒，一直处于下风的米迦勒轻而易举将玛门踩下去，玛门苍白的脸上隐隐透出青色。
“是你一直黏在他身边，你所谓的父亲根本没拿正眼瞧过你，甚至厌恶你。”
闭嘴…闭嘴，闭嘴！
“玛门，你一直沉浸于自我的幻想，从你风光的外表下我看只看得见自卑，可怜的、渺小的，瑟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用翅膀包裹你那颤栗的身体，伸出双手无助地祈求路西法能看你一眼。”
天使长朝他走过去，一步一个脚印就像辗轧在玛门的心脏之上，米迦勒每一个字都刺中他的要害，玛门的表情僵硬到扭曲，尖牙刺进下唇试图用疼痛唤回自己的理智。
“你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他的怜悯。”
“闭嘴！”
“玛门，你懦弱、自卑、极端、孤僻，当然，还有贪婪。你什么都有，力量、金钱、容貌、地位，你甚至拥有我们天使都得不到的真正的‘体’，路西菲尔为何堕天？因为神赋予弥赛亚与至高神相同的‘体’。”2
“玛门，你也拥有‘体’，你甚至比圣子弥赛亚还要高贵，因为你一诞生就拥有完整的‘体’。”
“你拥有了一切，可你并不满足。你将双眼盯在路西菲尔身上，你甚至想将圣光拿到手里把玩。”
“你闭嘴吧！休想诋毁我！那时候我才多大！我不过是觉得只有圣光六翼才配得上他！”
玛门嘶吼着向米迦勒冲过去，他手掌中聚集黑气，形状还未成形就被这里浓郁的光明力量冲荡的一干二净。他眦裂双目向米迦勒砸出拳头，天使长轻轻一偏头避开拳头的轨迹，米迦勒抬起手用手掌挡下玛门那没多大威胁的攻击，他握住玛门的拳头不放，黑发青年使劲往后扯自己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你渴望得到他的认可，你不想形同虚设的王子的头衔招摇撞骗。”
“闭嘴！我要将你那张嘴撕烂！”
“你内心该最清楚不过？”
“我叫你闭嘴！”玛门想扳开米迦勒的手，但是天使长的力气大的出奇，在这至高天，黑暗被压制到极点的地方，面对天堂最强大的炽天使长，玛门在他这里胜算低得可怜。
“他在地狱称王的十几万年里，你只叫他路西法。”米迦勒紧紧盯着玛门，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玛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几乎透明，他那薄薄的嘴唇在不住地颤动，不知道是在咒骂米迦勒还是在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你从来不叫他父亲。”
玛门的摇摇欲坠炽天使长完全不在乎，平静的一句话将玛门最后的抵抗打破。
“因为你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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