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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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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救我!”元清婉长出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下来,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走到简言之身边。

简言之看着她的脸,嘴角弯了弯。

这双朦胧含泪的桃花眼,简言之想起小时候花园里自己养的毛绒绒的小兔子,但是刚刚这声副漫不经心的呼救,和过于镇定自若的表情有些违和感。

半个时辰前这鬼灵精的小姑娘捧着花盆大大方方的从外边进来的时候,简言之便觉察到了。明明有死人在她面前被抬出去了,但是这小姑娘还是是嘴角含笑晃晃悠悠,这样的反应很难叫人忘记。

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正大光明的喝茶坐在他后边听他和掌柜的谈话,简言之略感诧异。一般女孩子遇到死人和衙差都要退避三舍,这丫头倒是胆大。

现在看来,这小丫头确实胆大,不止敢光明正大的偷听自己的谈话,还敢对死者的死因进行调查,最后还真的到现场搜证。

真的有趣,比柔柔弱弱的闺中女子更加有胆识,却也比行走江湖的女侠多了几分纯真和柔和。竟忍不住要逗逗她。

简言之俯下身体,一张笑眯眯的清俊的面颊靠近元清婉,“你说说看,我凭什么救你?”

……

元清婉眨眨眼,漫不经心地在脑海里搜寻着,通常恭维爱打抱不平的人用什么词来着?

元清婉带了三分傻气十分真诚道:“公子是侠肝义胆,活菩萨!”

简言之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带着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从将元清婉头顶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叹了口气,“无趣,原来是根木头。”

元清婉心中冷笑,轻浮浪荡,嘴上反讽了回去,“你如果不想救我,就不会出现在这而且还和他动手了。”

简言之冲元清婉使个眼色,“哦,看来挺机灵的。在我身边做个贴身婢女怎么样?”

元清婉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尽管心中千般万般不愿,但还是要陪他演一场戏,“好……”

简言之眉眼之间,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意。转过身去,对着黑衣人说话的语气却变得有些冰冷,“贵派内部的事物我不便参与,但今天这小姑娘我一定要带走了,本公子不能缺了贴身丫鬟。”

那黑衣人似乎还未死心,央求道:“简公子,这丫头终究会坏我门派的事,让我杀了她,永绝后患!”

元清婉弯弯嘴角,不如火上加一把柴吧,幽幽地道:“公子,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看,他不听你的话还是要杀我呢。”

简言之温和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几条纹路,这丫头的心肠挺狠毒的,还挺会转移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可不就想当个全身而退的渔翁吗?但是如果这时候不管她似乎又太没面子了。

简言之望着黑衣人的眼睛,声音冷酷地没有一丝感情:“有些话,本公子只说一遍。”

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内心连连叫苦,别鹤山庄的简言之惹不起,干脆会去告诉师伯一声,以后不要再找她麻烦了。

黑衣人解了穴以后千恩万谢的就离开了,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元清婉挠挠手指头,低下头眨眨眼方道:“……多谢公子,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当铭记九泉。”

简言之不满的道:“越听越敷衍,这样吧,你若真心想感激我,报答我,倒也不用以身相许了。不如今晚和我一同去赏花灯如何?”

元清婉点点头,心想今晚我要是不吓死你就跟着你姓,“行,约在几时?何处?”

简言之道:“酉时三刻朱仙桥边的那棵柳树下见。”

“好,那我先走了。”

简言之望着消失的那片裙角喃喃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就是这小佳人的性子也忒冷了些。”

“似乎越唯仁只是死于帮派之间的仇杀,也难怪三缄其口,事情闹大了没什么好处,如果死因是暴病的话,一切恩怨也就此了结,说不定他的家人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元清婉望着窗边含苞待放的芍药花出神,这简公子不光是长得招桃花,性情也着实配得上那副样子,色狼无疑,看我今晚不吓吓他。

“不知天香城的灯会是否别有一番景致呢?”

夜幕悄悄降临,整条街上的铺子全都是灯火通明,铺子门口悬挂着的各种颜色的帐子和各色的花灯笼相映成趣,路上的提着花灯笼的少年和少女多了起来,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整个夜晚洋溢着甜蜜快乐的气息。

元清婉从浴桶里出来,擦干肌肤上的水珠,换上套浅绿色的绣了大片绣球花的襦裙,依旧披了极其薄的祥云图案的披帛。梳好发髻,簪了两根白玉祥云玉簪,带了对米粒大小的玉石耳塞子。

然后,将眉毛画得又黑又粗,左看右看觉得不满意,又画成了倒八字,用胭脂将两颊吐得比嘴唇还要红,而嘴唇却用了黑色的黛涂得了黑黝黝的,只一看这张脸,便觉得是来讨债的恶鬼。元清婉满意得点点头对着铜镜做了几个夸张的鬼脸。

揭开桌子上摆着的小小瓷瓶的瓷盖,用小指挑了少许红色的香脂涂在手上,将剩余的放在水里融了,点洒在脖子上,衣领上。仔仔细细的对着铜镜照了半天,元清婉才放心的带着帷帽离开悦来客栈。

付了五文钱,元清婉乘上湖上飘着的挂粉色绸子和绣球的花船,和诸多赏灯的人一同去朱仙桥那边。

远远的便能见到柳树下站着的戴玉冠的蓝衣公子,身姿挺拔,仪态潇洒自如,手持着一把折扇随意地摇着,身边吸引了不少的少女。

“……”元清婉心中不由感慨,“这人皮囊是真的好,乍一看也是颇有风度,可惜却是个色中恶鬼,忒轻浮,看这眉来眼去的,啧啧!”

元清婉直接走到简言之身边,“咳咳咳,公子久等了,我们走吧。”

少女们见他要走,纷纷流露出不舍的神态,简言之收了折扇,笑着向少女们道声歉意,“今日我还有事,日后若有缘再相见了。”

简言之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元清婉笑了笑,“公子好大的魅力,我看公子的魅力比起这花灯节也不惶让,我倒相信卫玠掷果盈车的典故并非虚构了。”

简言之弯弯嘴角,眉间含着明朗的笑,“若儿的气韵才是不俗的,外表算不得什么,皮囊罢了。”

元清婉藏在帷帽下的脸已经乐不可支,“我觉得待我摘下这帷帽,能吸引来的目光怕是不会少于公子,公子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哦?”简言之表现得十分有兴趣,眼睛里发出了色狼见美色后的光芒。

“那人家就给你看看吧……”语罢,元清婉将帷帽摘了下来,放到手上,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周围人的抽气声,“这姑娘是怎么了?长得也忒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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