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流小说

20. 黯然销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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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是在寺中一处清幽的庭院中找到阿岚的,她蹲在一块矮篱笆圈起的花圃边上,正偏头听一个拄着锄头的和尚讲解如何准确分辨不同种类的兰花,以及如何妥善种植栽培它们。阿岚一面听一面不住点头,脸上的那股认真劲儿和崇拜劲儿,看着好像马上就要拜那和尚为师了似的。

“原来和尚不光种菜,也会饲花弄草。”

展昭皱着眉大步走过去,一把便拎起阿岚,而后冲着那高大结实的和尚没什么表情地笑道,“我这兄弟对什么都好奇得很,给大师傅添麻烦了。”

和尚看了展昭一眼,合掌道:“阿弥陀佛。”

说完便再不理会展昭,拎起锄头径自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庭院后面的菜园子里。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呢?”

展昭这才拧着眉头问阿岚。

阿岚被展昭捏着胳膊,疼得挣了一下:“没什么,我看见这位师傅种花时又精细又认真,觉得好奇,就问他这是什么花、好不好种。”

她仰头看展昭,笑道,“没想到他懂得真多,尤其了解兰花,我一时竟听得入了神。”

展昭皮笑肉不笑:“你对这些粗活这么有兴致,怎么,将来打算做个花匠?”

“怎么是粗活?”

阿岚还敢顶嘴,“莳花也是一桩雅事呢,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展昭不屑与小孩子争执,一句话就结束了教育:“不管你好不好奇,以后少和寺庙里的和尚打交道。”

“……哦。”

阿岚怏怏地答道,“知道了。”

展昭这才带着阿岚出了寒山寺,船还在山门外候着,他们今夜要回到姑苏城住下。

当小船驶离岸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空是一种泛着灰的铁蓝色,连云层也显得凝重。隐在其后的落日不知为何竟稀薄得几乎没有光,只有一两道暗金色的光芒窜出来将附近的灰蓝色染成紫色。静谧中,几只不知名的水鸟从栖身的水草芦苇中冲天而起,鸣叫着不知去往何方。

阿岚不禁扭过头,看向被他们抛在身后的寒山寺。只这一会儿工夫,它便已被夜色吞噬殆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了。

就是在这时,她听到展昭说:“我打算送你到朋友那里去学武,你准备一下。她住在淮南一带,我们明日就动身启程。”

“……”阿岚猛地转过头来凝神注视着展昭,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玩笑的神色,期待着他下一刻大笑着说:“逗你呢,那篇《劝学》我还没有讲完不是吗?”

然而展昭却什么也没说,仿佛只是例行通知,告诉阿岚下一站行程。他说完这话便枕着胳膊在草席上躺下来,听着耳畔水流的声音阖上了眼睛。

阿岚忍不住咬紧了嘴唇,她瞥了眼艄公,后者的眼神始终落在水面上,极少关注他们。于是阿岚忍不住流露出伤心难过的神色,在展昭闭上眼睛的时候,在没有旁人能看到的时候。

今日在寺里乱闯时,她就已经有预感了。展昭近来待她总有种疏离感,似乎是想让她提前适应一下拉开距离的感觉,他总是想得很周到、心也很善。阿岚知道自己应该懂事,应该听话,可是胸腔里涌起的苦涩在表达不同的意见。

难道就是如此了吗?这几个月的相伴就要结束了,只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不知不觉间,竟起风了。艄公用沙哑的嗓音喊了声“坐稳喽”,然后船身便猛地一晃,似是一时没稳住。船舷旁溅起一道水花,在半空中凝成镰刀似的模样,然而片刻又洒落下去、不知所终。

展昭这时睁开双眼,扶着坐起身来,却恰巧看到阿岚眼中的一滴泪跌落。大概是因为身子随着船剧烈晃了一下,因而泪水并没有沿着脸颊蔓延,而是夺眶而出,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飞落到了展昭手背上。

和船身溅起的水花不同,这滴泪不是冰凉的,而是滚烫的。

“怎么,委屈了?”

展昭不由挑眉问她,不等阿岚回答又道,“你也别担心,我那朋友过去曾欠了我个人情,她应该会好好教你的。”

阿岚低低应声:“是,先生。”

她不敢伸手擦眼泪,也不敢再露出什么低沉的表情,因此强打精神眺望着不远处的姑苏城,问道:“先生,姑苏城可有什么有趣的典故?”

“啊,那可多了。”

展昭重新躺回去,凉风拂面、暗香浮动,他的兴致还算不错,“你可听过卧薪尝胆*的故事?”

阿岚摇头,抱膝坐在展昭身旁,将下巴垫在膝盖上,笑道:“先生讲给我听吧。”

“好。”

展昭思索了一下,便道,“春秋时期,吴、越两国征战多年。吴国,便在如今的姑苏一带;越国则处扬州之地。起初,吴王阖闾大败于越王勾践,临终前含恨叮嘱其子夫差报仇雪恨。两年后,夫差便带着精兵强将将越国打得一败涂地。”

阿岚赞道:“他儿子真厉害,只用两年就报仇雪恨了。”

展昭嘴角勾了勾,接着讲道:“可是勾践并不甘心,他假意投降,还带着家人到吴国去侍奉夫差,曲意逢迎,竟赢得了夫差的欢心和信任。同时,他还安排越国的美女西施委身与吴王夫差,引得他荒淫无度、不理朝政。后来勾践被吴王放回越国,立志要报仇,又怕自己贪图享乐、消磨志气,夜里便枕着兵戈睡于稻草之上,又在房中挂上一只苦胆,日日尝其苦味以提醒自己。”

“啊,”阿岚不由拧起眉毛,“然后他就这么报仇了?就靠睡在稻草上,再舔一舔苦胆?”

她还想说,自己有时连稻草都没得睡、苦胆都没得舔呢。

展昭却答道:“一国君王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十分不易了。勾践从此厉兵秣马,十年发愤图强,这才终于灭了吴国、报仇雪恨。可见苦心人,天不负,有志气的人总能把事情做成。”

“那西施呢?”

阿岚听完这则励志小故事之后,却问出了一个展昭完全没考虑到的问题,“她也是越国人,勾践打了胜仗之后有没有奖赏她?”

展昭:“……”他还真不大记得这些细枝末节了,便含糊答道,“不清楚。不过多半是不会的吧,她究竟已经是夫差的女人了。”

“可是她是为了越国才嫁给夫差的啊,”阿岚皱起眉头,看着有些固执天真,“越国人应当感谢她才是。”

展昭板起脸来:“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我给你讲这些,是告诫你今后习武也好、学文也罢,都要有志气、有毅力,决不可半途而废。”

“是。”

阿岚连连点头,然而心里仍旧牵挂着这个问题,倒是把眼前的离愁别绪给忘了。

直到他们从姑苏启程北上,几天之后到了淮南西路、寿春府。这种情绪才再次顽强地冒出头来,牢牢盘踞在心间。

阿岚第一眼看到这座小城,便觉得不喜欢。

时已深秋,寿州城中满地落叶、寒风凛冽。天空阴暗低垂,明明是大白天,却缺少白日里应有的生气。街上也没什么行人,只有一棵老树立在街边,干瘪的枯枝扭曲得古怪,朝着天伸去。

展昭先带她去了成衣店,订做了几身像样的衣服,告诉她:“去武馆多半有专门的衣裳穿,但也需要几身寻常的。可你现下的衣裳都是男人穿的,未免不合适,到时候也不能在武馆里穿,明白吗?”

“明白。”

阿岚颔首,看着那几件鹅黄的、绛紫的、月白的衣裙,明明漂亮得以前都不敢肖想,可这会儿得到了却又丝毫高兴不起来。

展昭又备了几样像样的礼品,挑了个好日子,带着阿岚前往莫家武馆。

莫家武馆是典型的徽式建筑,坐北朝南、依山面水。远远望去,高墙封闭、马头翘角,黑瓦白墙勾勒出的线条错落有致。阿岚虽已见惯了精致的江南民居,但见到这武馆建得典雅大方、极赋诗意,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只见武馆外有两个身形高挑结实的姑娘,穿着一式一样的简单灰色衣衫,手执齐眉棍站得笔直。她们等到展昭与阿岚走到近前,皱眉将齐眉棍一横,低喝道:“武馆不许外男进入,还不退开!”

展昭便止住了脚步,笑道:“我是尘封的旧友,不知两位姐姐可愿代为通报一声?”

“阁下原来认得馆主?”

姑娘诧异收起棍子,不由客气了许多,其中一个拱手问道,“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展昭抱拳答道:“常州武进,展昭。”

“呀,原来是南侠。”

姑娘立时惶恐道,“方才有所不知,竟怠慢了展大侠,快请进。”

展昭连忙摆手道:“不妨事。”

随着那姑娘走进了这莫家武馆。阿岚跟在展昭身后,穿过天井,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之中。那姑娘请展昭与阿岚先坐下,又奉了茶,这才匆忙前去请馆主莫尘封。

展昭便趁这个功夫,又嘱咐了阿岚一遍礼数,将将说完之时,一个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展兄,稀客啊。”

来人似乎走得极快,一句话说完,人已经大步跨进了门槛。

这是一个身形高挑、肤色黝黑的女子,却又生得极美,挺翘的鼻子和深邃的五官使她看上去有些外族风韵。莫尘封年近三十,却几乎不见老态,她一路匆匆而来,脸上只见微红,气息却丝毫不乱。见到展昭,她先是惊喜一笑,待看见一旁连忙站起身来的阿岚,却微微愣了一下。

无他,方才听到“展昭”二字,莫尘封便急忙过来,实在没来得及听弟子说完来客其实共有两人。

“莫馆主。”

阿岚笨拙地拱手,仰头看着莫尘封道,“阿岚有礼了。”

莫尘封胡乱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到展昭身旁,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多少年不来看我,一来就是有事相求。”

者有话要说:

*语出苏轼《拟孙权答曹操书》,此处应属者无知之误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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