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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乔堔低声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查下去。有些事情没有咬住不放、错过了，自己即使现在不后悔，将来的某一天也会后悔的。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无法改变，连同心底的懊悔也是。”
“谢谢你。”女警小圆露出笑容，对乔堔说道。
“啊？”
乔堔有点搞不清状况，自己并没有为她做什么，反而是为了寻找线索而欺骗了她。
“你刚才的回答，让我心底平静了许多。”女警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叫做小圆的女警看着自己警靴的鞋尖，开口说：“其实我是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新警察，可以说是新兵吧。新兵第一次上战场，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战役，不退缩、说不害怕都是是不可能的吧。”
听了年轻女警的话，乔堔突然想起她开停尸间的门时那副慌张的模样。
“加入刑侦组还没有一周，杰克杀人案就发生了。我第一次去案发现场的时候吐得很厉害，双腿发抖，害怕得不得了。其实我的家人一直反对我做警察，认为女生不适合这种工作。但是我咬着坚持读了警校，我想要证明给他们看。外部的压力我都扛了下来，但最可笑的是，我一直坚守着的信念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而出现了动摇。”女警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既有感慨又有无奈。
“你刚才的回答让我瞬间搞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我没有努力去争取这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将来我一定会恨现在的自己的。”
乔堔看着女警十分年轻的面孔，心中有点吃惊。他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却无意间影响了一个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才没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是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而已。”
“不，你比我要勇敢得多。”女警小圆露出微笑，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诶呀呀，这样直接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真是怪难为情的。”小圆用手摸了摸警帽的帽檐，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忽然，小圆肩膀处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响声。
“我要去忙了，谢谢你刚才说的话，再见哟。”小圆一边拿起对讲机放到嘴边，一边跑向远处。
要加油啊。
乔堔看着小圆远去的身影，在心底默默喊道。
……
乔堔坐在市公安局大厅的长椅上，低头翻看着刚才拍下的证物照片，希望能够发现一些被遗漏的细节。
乔堔将照片翻了足足两轮，在第三轮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在那张五十元的证物上，有一行印刷小字。
乔堔双击屏幕，让照片放大。
纸币上面是东兴教的宣传语。东兴教是活跃在中岛市的一个地方邪教，东兴教，名字听起来很高大上，实则成员大多是一些传销分子，经常在纸币上印各种宣传语，拉拢一些大爷大妈加入。
印着东兴教宣传语的五十元纸币，以及字体印在纸币上的位置，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乔堔感觉十分熟悉，但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乔堔闭上双眼，整个人后仰在靠椅上。停尸间看到的那只毫无血色的手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夏良军的指甲缝里满是污泥，在他失踪到遇袭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乔堔手中掌握着不少线索，但线索与线索之间却一点联系都没有。调查再次进入了死胡同。
乔堔站起来，准备离开公安局。
“诶，堔仔，你怎么在这里。”
乔堔的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乔堔转过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子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
“秉哥好。”乔堔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到熟人。
出现在乔堔身后的高个子男人叫周克秉，是乔堔父亲的同事，在中岛市市公安局担任法医部主任。乔堔还小的时候，父亲每次出去酗酒或者因为执行任务而不能回家时，都会将乔堔扔到周克秉的家里，让他帮忙照顾。
每当这个时候，周克秉都会跟他说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像“人有多少条肋骨”“被一枪爆头的人的头骨损坏程度”“不同温度与湿度下尸体的腐烂快慢”这类令人毛骨悚然的知识。久而久之，乔堔与周克秉的关系开始变得亲密，有时候乔堔会觉得周克秉就像他的亲哥哥。
“你怎么在这里？”
“别，先让我猜猜。”乔堔刚想开口，周克秉就制止了他。周克秉在私底下是一个解谜游戏的爱好者，任何真相隐而未现的事情都能够吸引他。
“找你父亲？不，这不可能，鉴于你和你父亲胶着的关系。”周克秉摇摇头，又继续猜到，“你是来调查杰克杀人案的，绝对没错了。”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出卖了你哟，还有你身上福尔马林的气味也很浓。”周克秉调皮地吸了一下鼻子。
乔堔并没有打算向周克秉隐瞒自己正在调查杰克的事，因为他知道极其热衷解谜的秉哥一定不会反对他。小的时候，周克秉就经常和乔堔玩一些解谜小游戏。他会事先将糖果藏在屋里的某个地方，然后让乔堔根据线索独自去寻找。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样的事情也敢调查。”周克秉一边笑，一边提着乔堔的耳朵。
“疼疼疼疼。”乔堔捂着红红的耳朵，狼狈地说道。
“来吧，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吧。”周克秉主动开口说道。
每次游戏，周克秉知道的信息都比乔堔的可靠得多，尽管如此，他依旧会和乔堔交换情报。当乔堔的解谜遇到障碍时，周克秉都会通过交换情报的方法提示他。
“你先说。”周克秉对乔堔说道。
“我先说？”
“那当然，你提供线索的重要与否决定了我提供什么样的线索给你。”
“好吧好吧，我只是调查了今天发现的那具尸体。我觉得死者的随身物品大有来头。死者夏良军将吃了一半的脏馒头直接装进了口袋里，这可能是在向我们传递什么信息。”
“嗯……有可能。”周克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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