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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市精神疾病中心并不像一般的综合性医院，到处都能嗅到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但是，前者压抑的氛围却能让人的精神变得焦灼不安。
王桥祯将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像一个正在等待法官宣判死刑的犯人。
“我这是患了梦游症吗？”王桥祯率先开了口。
徐高陵愣了一下，显得有些震惊。
“我查了一下精神疾病方面的资料，梦游症是最符合我的症状。”
“嗯……你的症状的确与成年梦游的症状十分相似。不过……”徐高陵双手抱在胸前，显得犹豫不决。
“你有什么顾虑吗？”
“既然你已经查过资料，那你应该知道成年梦游出现的概率有多小。正是由于成人梦游症患者的稀少，使得精神学家对这一疾病的研究无法推进。”
“无论概率有多小，我们都只能相信客观事实。”王桥祯反驳道。
“但是，除了梦游症，你的症状还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障碍造成的。尽管成人梦游与你的症状切合度最高，但是精神分裂症与多重人格障碍在精神患者中更为常见。在确诊前，我必须排除另外两种可能。”
“所以这就是你叫我来的原因？”
“没错。”
“好吧，我要做什么测试。填问卷还是谈谈心？”
“哈哈，我们先来做个小测试。但是需要换个地方。”
王桥祯跟着徐高陵，乘坐电梯来到了6楼。两人在6楼的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门牌上写有“pet正电子发射型计算机断层显像室”的字样。
王桥祯听说过这个pet技术。pet作为运用了核物理理论的新兴核医学，身为核物理学家的王桥祯自然有所耳闻。
进入检测室后，王桥祯看见一台白色的机器放置在房间的一角。机器下半部分是一张床，检测的时候患者需要躺在上面。机器的前端是一个环状的东西，一个面包型的装置从上方延伸，悬在患者头部的上方。
“你先躺上去吧。”
王桥祯照徐高陵说的那样，躺在床上，但眼睛却忍不住起初乱瞄。
正电子发射型计算机断层显像的原理依赖与放射性核素，首先用半衰期较短的放射性同位素标记葡萄糖、蛋白质、核酸等生命代谢中的必须物，然后将这些必须物注入患者体内。显像仪能够根据物质衰变放出的核子来跟踪物质的流动以及患者生命活动代谢情况，从而达到诊断的目的。
果然，和王桥祯了解到的一样，徐高陵将一支针管插到了王桥祯的手臂上，透明的液体通过管道流入王桥祯的血液中。
接着，徐高陵将电脑移到王桥祯的旁边。
“请你盯着电脑的屏幕，这里上方有四张刺激卡，下面会依次出现不同的反应卡。你需要判断呈现的反应卡与哪一张刺激卡相匹配。告诉我匹配的刺激卡编号就行。第一至第四张卡片编号为数字1到4。”
屏幕上部的四张刺激卡上都有着不同的图案。第一张是一个红色的三角形，第二张是两个绿色的五角星，第三张为三个黄色的加号，第四张卡片上的图案则是蓝色的圆形。这些刺激卡上呈现的图案貌似都有规律可循。
“准备好，我们的测试要开始了。”
徐高陵点击了测试系统的开始键，屏幕下方出现了第一张反应卡。
图案是两个红色的加号。
如果根据颜色判断的话这张反应卡应该归到1类，但如果根据数量判断的话则是2类，以形状为判断标准的话则应该是3类。
按照不同的标准可以有不同的分类。这让王桥祯犹豫不决。他完全不知道计算机的分类标准是什么。
“有时间限制吗，这个测试？”
“没有的。”
王桥祯又想了一会，最后决定通过试错来确定计算机正确的分类原则。
首先按照颜色分类，王桥祯选择将它归类到1类。
“错了，不过没有关系，你只要争取下一次答对就行。”
看来按颜色的分类标准是错的。王桥祯在心底自言自语。
下一张出现的反应卡是四个绿色的三角形。
“分到第2张刺激卡。”王桥祯接着试验数量的分类原则。
“分到第四张刺激卡。”王桥祯接着试验数量的分类原则。
“错了，再来吧。”
也不是数量，那只剩形状了。图案的形状会是正确的分类原则吗？
出现在屏幕的下一张反应卡是三个黄色的圆形。
王桥祯果断地选了第四类。
“对了，再接再厉。”
徐高陵点了一下鼠标。反应卡上的图案切换成了一个蓝色的三角形。
看来形状的分类标准是对的。王桥祯心中泛起一丝的喜悦。
“1。”
“对”
三个蓝色的五角星。
“2。”
“对了。”
接下来徐高陵又展示了五张反应卡，王桥祯按照形状去分类，结果都答对了。
这个测试过于简单了，王桥祯完全看不出它的意义所在。
第十一张反应卡，是三个蓝色的三角形。
“2。”王桥祯不假思索地答到。
“错误。”
王桥祯停到结果时，心中惊讶不已。
难道分类标准不是形状吗？不可能，之前的八次正确测试都是按照形状选择的。
不可能会出错。
当王桥祯还在为自己的出错苦苦思索时，徐高陵放出了下一张反应卡。
两个黄色的三角形。
王桥祯又开始纠结起来。正确的分类标准到底是什么?
“1。”王桥祯决定再试一次。
“错了。”
果然，形状不是正确的分类标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自己为什么又能够答对呢？
接下来的反应卡上的图案为三个绿色的圆形。
王桥祯选择了2，他决定按照颜色去分类。
“正确。”徐高陵似乎是为了不对被测试者的回答造成影响，每次公布答案时的语气都十分镇定。
听到“正确”二字的王桥祯，比听到自己答错时还要惊讶。这意味着此刻颜色才是正确的分类原则。
是他之前搞错了吗？不，不可能，王桥祯对自己的大脑有着绝对的自信。应该是计算机的分类原则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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