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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来只知道掠夺的恶魔必然地选择了侵略，所幸此时的魔界强者之间都拥有了一致的目的。他们罕见地共同行动起来，为了整个种族和人类展开一场大战。
但他们没能料到，人类虽然弱小，但数量极多，他们可以发明强大的武器，也拥有能力各异的变种人，更有让无数恶魔倍感棘手的超级英雄。
人类和魔族开战不到半年，格雷随着大部队来到大都会附近。仅仅三天时间，他的同伴便只剩一半。
当然恶魔没什么同伴意识，也没什么同理心。他们不会像人类一样在枪林弹雨中拖着受伤的同伴，像狗血剧中一样大喊你醒醒。
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十分平常的，魔界和地狱为了划分地界隔三差五就有争斗，弱小的恶魔不是被卷进堕天使和恶魔之间的日常掐架，就是被卷进几个地区领主间的地盘之争。他们就算被同伴的鲜血淋透全身也没空擦拭，如不赶紧逃命，就得站定立场豁出性命。
直到两道炙热扫射了他的周围，战场一片沉寂，格雷向身后望去，心都凉得冻住了。他已经是最后幸存的恶魔了，就算逃跑，也逃不开超人的超级听力与透视能力。
他面前的是连魔鬼都不得不承认的人间之神，别说跟他同归于尽，就连标榜强者崇拜主义的家伙们都不可能和超人立下契约。对方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他不需要他们为他获得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也不需要浮夸的城堡和雕像。
格雷觉得这是离死最近的一次，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准备让超人给他个痛快。
就在这种时候，戴米安以魔力张开了混黑色的羽翼，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撞向超人。划破空气的爆音震碎了大厦的玻璃，漫天的碎片剪开了灼目的阳光，而强烈的风压却将瘦弱的格雷直接从树丛里卷了出来。
他狼狈地拍了拍身子，抬起头来，首次目睹了另一次元的战斗。他看见戴米安用以魔力施展魔法，削弱了超人大半的能力，和对方打得有来有回。要知道，重新复活的蒙蒂斯也做不到这点。
令他最吃惊还不是战斗力，而是戴米安在处于劣势、浑身是伤的情况下仍旧睁着猩红的双眼，咧嘴露出笑意。
他是在享受战斗。
格雷有点害怕，如果有那么一天，人间和魔界再无他的敌手，他又会把魔剑指向哪里？做出什么？
格雷对戴米安向来又怕又敬，死在他手下的恶魔从不比人类更少……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不可能……”格雷看到戴米安时，对方正躺在长长的会议桌上。
如果换平常，就算在休憩的时刻，他也会保持十足的警惕。如果一不小心靠他太近，他们这些弱小的恶魔只会成为剑下亡魂，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杀死的。
格雷怀揣着不安，一步一步接近对方。他注视着那团幼小的东西几乎看直了眼睛。他知道戴米安向来喜欢用人类的外壳，但对方现在失去了意识，身体缩水了近乎一半，虚弱到让他感受不到半分魔力。他的状态差到就算在下一秒灰飞烟灭也不足为奇，又怎么可能维持人类的外壳？
格雷的心中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逐渐勾勒出一个真相，但他希望自己并没有发现。
戴米安救了他多少回，他都记在心里，他要是将发现告诉这些人，就等同于暴露了首领最大的弱点和秘密。
“抱歉了，我不能说，我……很怕他，但他对我们很好，我不想，也不能背叛。”
格雷皱起了眉头，决定封死自己的嘴巴。
在场的超英们相视几眼，最后看向了神奇女侠。
“或许我们可以早点这样做。”
戴安娜耸耸肩拿出了真言套索，但蝙蝠侠却阻止了。
“不用了，他很忠诚，会在说出这一切之前自爆。”
人类手中的现代热武器，其实早就能够击败大多数的恶魔。
但在遇到死亡危机之时，大部分恶魔会选择聚集所有魔力，在爆炸中与敌人同归于尽，这让人类的伤亡远远超出了估计。就算他们丢下核弹，恶魔也会在此时自爆。
他们会将核武器的杀伤力以指数倍增加，人类的杀手锏将会在届时成为快速自杀的最好工具。
超英们不会因为恶魔选择自爆而感到意外，但很少有恶魔会向自己的君主展现忠诚，他们永远崇拜强者。
没有选择自爆的那部分恶魔，也有不少投靠了人类，立下了新的契约。
人一旦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面，就会遭到他们的反噬。
所以大战结束后，立下契约的人要么解除契约，要么不再召唤，将恶魔送回魔界。
恶魔的忠诚，确实有着堪比钻石的稀有和坚固。
“也许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并不准备伤害他，我们想帮他恢复原状，然后再好好交谈。”
单纯亲民的小蜘蛛发话，总显得比在座的其他人要来的更有信服力。但格雷不可能相信，他也知道戴米安那杀伐果断的风会引来多少仇恨。
信任不可能一朝一夕建立，超英们正准备慢慢培养，沉睡中的戴米安微微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睛。
虽然已经在他身上施加了多重封印，但所有人都绷紧神经，以防万一发生。
“老大！”
没有理会格雷，戴米安缓缓坐起身，他扭头注意到紧紧盯着他的超英们，茫然纯净的眼眸中充满了疑惑。
他们感觉不到由魔力产生的压迫感，而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无辜和恐惧。
无辜暂且不谈，昔日的暴君，也会感到恐惧吗？
“克拉克？”
托尼斯塔克盯着戴米安，穿着战衣掌心炮都聚集到一半了。
他们眼前的不就是个孩子吗？
超人：“我也很疑惑，但我刚从岩浆里把他捞出来。”
戴米安缓了缓，平复好自己的情绪，露出昔日暴君的沉静冰冷：“你们想对我做什么？别以为能轻易得逞。”
看到他这幅拒人千里又凶巴巴的模样，几位超英反而放心了。
托尼：“放松点，我们没准备伤害你，只想跟你好好谈谈。”
“你们以为我会信？”
戴米安露出敌意，从桌上一跃而下，他们再次提起警惕，却是白忙功夫。
愣是反应极快的超人也没想到这么一出，戴米安还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缩小过半，一脚踩住了过长的裤腿，失去身体平衡，表演了一个以脸着地的标准平地摔。
超英众：“……”
格雷：“……”
托尼：“老贾，抓拍了没？”
ai管家：“已保存上传至云端。”
“很好，我猜他几百年都没出过这种洋相，这应该能当一份交涉材料。”
这一下摔得着实惨烈，戴米安白白净净的脸上又脏又红，没了魔力之后，他的身体似乎变得异常脆弱，连鼻血都摔了出来。
戴米安惊讶地抹掉了鼻血，拍拍不合身的衣服，又四处张望，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