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名安娜不能理解自杀者的想法。
富久田安娜只有3岁,不知痛苦,不识死亡。栉名安娜已经12岁,知晓生死,经历过极深的痛苦。
然而,在栉名安娜更为幼龄,因自身的超能力经受非人道实验时,也没有想过要去死。
虽然当时,年幼的权外者被以姑姑穗波的安危威胁,为了保全重要的亲人,而对研究者言听计从,但在承受几近死亡的痛苦反复刺激能力运时,确实不曾希望就此一死了之。
对于活着的生物而言,求生是一种本能,相反的求死,相当于一种终极的逃避手段。
是否能足够坚强到面对一切,而不是选择逃避来解脱,这样的心性因素存在个体差异,且与年龄无关。
栉名安娜能够如此坚强,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天性使然。
她虽然不会认同自杀行为,但因为自身具备极强的共感力,能够直观体会到他人的情绪,因而也不会出言否定求死之举。
谁也不能评判他人的痛苦,想要逃避是可以谅解的。
“……但是,”
红裙的安娜从椅子上站起来,挺直了纤细的身躯,用水晶玻璃般剔透的鲜红色眼珠予以直视。
“想要带着对世界还一无所知的这个孩子一起离开人世——这是,不能原谅的。”
少女的额上还残留着窥视痛苦留下的薄汗,微微仰起的脸上神色坚决。
——依据她的判断结果,现场的监护人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出手吧。
为证明,顺清自家安娜的发言理解了情况的草薙代为表明态度:
“穴井户先生,如果你打算带着孩子走绝路,还是把小安娜留在我们这里照顾吧。”
虽说由吠舞罗照顾这么个毫无关系的孩子也不是回事,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无知的幼童充满信任地被精神异常的父亲一起带去彼世。
“…………”
“……嗷唔?”
静默的对峙中,唯有不明状况的幼童坐在父亲膝上,眨着眼睛转悠视线。
略显僵持的气氛,仿佛推慢了对时间流逝的感觉。
实际不到20秒,蓝发的青年笑了出来。
“哈哈哈,真是厉害的小姑娘啊。”
“诶?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还一脸严肃,没有顺着笑声舒缓气氛的意思,十束多多良只好自觉担起接茬的工。
“意思就是,嗯,我完全输给这位小妹妹了。”
穴井户语带笑意,又似乎出于真心似的叹息一句:“为大人可真丢脸呢。”
栉名安娜完全不吃这套,仍一脸严肃。
大概是认清自己在这位小淑女眼中没有足以取信的信誉,青年双手托着女儿,弯腰将小家伙凑了过去。
这对父女到底用什么奇怪的频道商量过了呢?
外人大概是无法察觉的了。
总之下一秒,不知什么时候接到过父亲暗号的小女孩绽开笑容,嫩声嫩气地——
“哇嗷~cool~~”
……说出了一听就是被谁教坏的话。
若不是小小只的安娜足够可爱,在这节骨眼上冒出这种耍宝台词简直是欠揍。
——不是,这人当爹到底怎么当的??
栉名安娜愣了一下,一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下意识抬起手,和富久田安娜伸过来的小手对了一下掌:“……cool~?”
接着被周防尊从天而降的手掌盖住头顶。
“你不许跟着学。”
赤王沉着声,趁自家孩子学坏前及时止损。
“不好意思啊。”
被周防尊用“这到底什么糟心玩意儿”的眼神瞪着,蓝发青年将女孩重新抱回腿上坐好,似乎终于打算正经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你看到了什么程度,我不否定你所读到的内容,不过我们这边情况比较复杂,用你们几位的逻辑思路来理解是不正确的。”
“……那么,你能保证吗?”
栉名安娜问道。
自称名侦探的男人没有回话,只回以一个看似友好的微笑,仿佛无法做出保证。
栉名安娜看了看被父亲摸着脑袋,无忧无虑地打量父亲脸庞的小女孩,终于抿了抿唇,表示妥协。
要强迫一个即便现在也在忍受侵扰的人做出保证,又或者强行将女孩从父亲身边夺走,都是少女不忍做出的判断。
待自家孩子判断完毕后,掌握着最终决断权的男人开口了。
“所以。”
周防尊声音低沉,倒也听不出有不耐烦的情绪,依然压迫力十足。
“‘你那边的逻辑思路理解’又是什么方式?”
“关于这个问题……”
“爸爸?”
穴井户抱着发出疑问的女孩站起来,道:“时间差不多,该到解开谜题的起点去了。”
“谜题是指……那位佳爱琉小姐的事吗?”
“是的。”
穴井户看着十束,“几位要来旁听吗?”
以这一句结束homra酒吧中的谈话,青年们纷纷穿上冬季外出的外套,酒吧老板关上店门,暂停营业。
12月11日,晚10点。
scepter
4驻地。
年轻的警察先生加班值守,在会客室门口佩剑伫立。
伏见猿比古面上毫无表情一派镇定,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之气,内心雷鸣闪电惊涛骇浪,烦躁地重复着十二小时前的困扰。
回顾伏见今日的行程,起初不过是“不知为什么赤王跟着臣下一起跑到scepter
4打扰,自己领了外勤出门,刚巧在街上领回了被赤组收留的小证人”,虽然有些巧合的成分,但还在正常的事态发展速度内。
天黑前,赤王带着臣子和两个小姑娘离开了sce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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