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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薛家这犯的事儿,黎知道的还挺清楚,不光知道的清楚,甚至他还在里头插了一脚。
在薛大爷下大狱的第五天,贾府众人和薛家都在慌不择路的打听消息,黎偷偷地把琥珀给叫过来,说是自己还要出去一趟。
琥珀瞪圆了一双美目道:“我的大姑娘,您这些日子出去得可是频繁,是不是外头找了个什么相好的?”
“乱讲个什么屁话,快些去帮我准备。”
琥珀本想转身依照吩咐去办事,半转身僵在那迟疑了一会儿,却又转过了身,立在原地没动弹。她道:“不是奴婢不想准备,只是这些日子阖府乱得很,东北角上梨香院的薛家被官爷拿了人,外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黎道:“就是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才要赶忙地出去打听起来。顺便还绕道去咱家林府给姐姐提个醒。”
“哦,原是去找大爷的,”琥珀轻巧地笑了起来,转身便走了,一面走到房门口一面还嗔怪黎,“大姑娘也不早说,我还以为您就是在家憋得发闷了不肯好好看书,想溜出去玩呢。”
黎想,哪儿有空啊。
他一身下人装扮出了贾府,先绕了几条街绕到了一个胡同口,那里开着一个院儿的后门。敲门二响,这扇狭鄙的小门便被打开,一个目光锐利的下人半开了门,待看到黎的脸之后便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开户门引黎走了进去。
这么个小地方便是大名鼎鼎的敛亲王府邸的后门。
黎多看了两眼这小厮,没忍住地问道:“我瞧着你眼生,好像没在王爷身边见着你。”
那小厮答:“回林大爷,奴才五七。”
“三七、四七、五七,”黎道,“王爷身边的人换得挺勤快的。”
这话那小厮倒是没接口。
黎也不就这这一个问题逼问他,便又问道:“你家王爷身子怎样了?”
“托林大爷的福,总归死不了。”
黎摸着下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语气里埋怨的挺多?你莫不是以为是我给你家王爷下的毒?”
“若是奴才是这么认为的,那大爷踏进府门的第一脚该就要被人捅了刀子了。”
五七先带着黎到一个偏房里换了王府下人的衣裳,然后再带着他到了正院。因着主子病倒,这满院子下人都像是封了闭口禅似的,恨不得割了自己舌头,大气都不敢顺顺当当地出。黎只在这院子里走了几步便感受到胸口气息的压抑——总感觉好像有片乌云顶在头顶了。
李肃就躺在他主院正房的床上,黎进了门,嬉皮笑脸地过去了一个揖道:“草民见过敛亲王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千岁不千岁的没什么用,”李肃看来身子是挺难过的,听到黎进了门也不睁眼,只是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角,用大力好好揉搓了一番,“我能活过这当口就算是福气了。”
“那等薛氏的事儿定了,稍等王爷就赶紧地把解药托人给供上来,”黎满不在乎地说道,又问他,“王爷,薛家如何了?”
这回子李肃却是把眼睛给睁开了,他招手让黎跟到床前,然后就着枕头轻摇了摇头。
黎大惊:“这都没事?”
他们两个黑心肠的布了个局,兵行险棋,拿敛亲王殿下的生命安危做了堵,想着要把薛家给一锅端了。
那一日王夫人头痛病发,不光是暗示了薛家,还跑他房里来也暗示了几遍,黎听得厌烦,恨不得一书拍在她脸上,同时也得到了一项关键信息:原来薛家还少一个供人参的铺子。
他合计合计,大出血地把自家的药材铺子拱手卖了出去,薛蟠那大傻子就开开心心地拿着便宜人参去进贡了。敛亲王谎头风发,要人参做引制药,那批新到的、由薛家上贡的人参便直接送进了敛亲王府。
其实人参没什么问题,上贡也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因为有人需要有问题,所以这东西便真的有了问题。
黎一想到这事儿背后便簌簌地冒冷汗,手指颤颤,不强力压着着他就直接一个大拇指对着敛亲王比上去了。狠人啊这是,这位可真的是狠人,他本想着直接拿一批品质低劣的人参偷梁换柱,让薛氏背负一个蔑视天颜的罪名,革了皇商之职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位殿下只摇了摇头,然后很神秘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个小瓷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李肃勾唇轻轻一笑,先没回他,开了瓶盖一下把瓷瓶里的东西全给倒嘴里了。黎傻了,这他娘的不会是敌敌畏吧。
然后敛亲王就中毒了,当然,面上说是因为这批送到府里的人参的罪过。
薛蟠自然而然地被拎着下了大狱。
黎急的在床前直晃悠,把这计划全盘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纰漏:“这,都做成这样了,皇上还不严查薛家?难道这薛家一早地就投靠了……”
李肃道:“小小商贾,脚底都不配挨着朝堂,更不要说什么拉亲结派的事儿了。不过是因为我而已。”
他现在中毒,嘴唇都一圈都发起一片死白的皮,说话一喘一歇看着是贼难受的,“父皇已经令下,让东平郡王府那窝子人去主省这事儿。四王八公都是老亲,贾史王薛也基本可以看一体,点了东平郡王就等于让自家人去查自家人,保全之意端倪明显,朝堂人都是成了精的,又有谁会看不出来。”
黎虽然有点脑子,这小局就是他着手开始布置的,但这古代的朝堂他还只在史书工笔上读过寥寥几句,实在是没有亲身经历。“这……这为什么呀?”
自己儿子都躺病床上了还能放跑元凶?
李肃:“为了我。”
黎道:“为了殿下更得把薛氏好好惩治……”
李肃眼睛盯了黎一会儿,便轻说道:“你想左了,不是为了保护我安抚我,而是为了打压我。”
黎听了一愣,缄口不敢言了。
李肃轻飘飘地又砸下了一句话:“父皇此举,无疑是告诉朝堂官告诉天下人,我李肃这一条命,还不如一个商贾之家来得重要。”
其实李肃这命是真不行,他虽然是皇家如今唯一的皇子,却是如今皇上最为耻辱的见证,他的存在便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身为当朝龙颜天子却被北方鞑子掳去为俘虏的十年心酸。
他的血脉也很致命,最高贵和最低廉的血统融合造就了他,他具备的半个鞑子身份让他基本和皇位绝缘。若是不率先出手,无论以后谁坐皇位,天下都不会有他的立足之处;甚至再过几年,那位垂垂老矣的皇帝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要布一盘大局,一盘只有前路没有回头路的大局。
这场大局要算计朝堂,算计皇帝,算计天下人,他需要以这个半鞑子半天//朝的血统去登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
可能吗?
可能,但很难。
因为他这身上流淌着的血脉,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绝对轮不到他,只要他身边有个兄弟他就绝不会被考虑储君之味;甚至就算他身边没有手足兄弟,以现在朝堂和鞑子僵持的对立关系,天下人也决不能让他来当这个储君,更有可能是从皇室宗族里遴选一位能堪当大任的后生,去继承这个他望尘莫及的至尊之位。
条条大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那还有什么办法?
有的,的确是有的,不过很冒险。
一个国家只有在战乱时候才重贤能不重血脉,他李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可是老皇帝被鞑子俘虏,心中虽有仇恨,却还是以理智压抑住了几分本性。十年前边境战争摩擦不断已经耗空了国库,虽有先皇励精图治的整治却还无法全然恢复国祚。国库的空虚让这位当过俘虏的老皇帝清醒,没有人会傻到在同一个陷井里栽上两次跟头。
国家若要钱,要么苦民要么苦商,若是要得急了,那苦一苦官也未尝不可。但是这苦官要小心的,谨慎的,拿捏住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分寸,不然打破了朝政两端的平衡,那天下保不齐就得乱了。
贾史王薛这四家真好,有商,还是富商;有官,还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啃老官,偌大一个肥肉就像是老天递到嘴边的安抚,李肃不拿它开刀还真有点对不起自己。
黎想了想,估计老皇帝心里还真是想着这么一回事儿。他张了张嘴,挺想安慰一下这黄连水日子泡出来的可怜王爷的,可话到嘴边却没出声,绕了个弯又把话题提留回了薛家,他道:“其实薛家定不定罪也没什么关系,王爷看中的不还是他家的钱吗?反正经此一事儿,薛家大不敬的罪名是跑不了了,王爷的身份在,东平郡王那边断案也不敢把薛家全盘给洗刷干净了。到时候狠罚薛氏二十、三十万两,就算他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也估计要伤筋动骨脱层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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