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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妩担任大理寺讼师一职的事算是暂时定下来，翌日辰时，苏妩按照约定早早出现在府衙门口。
冬日的清晨很容易起雾，现下雾气朦胧，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苏妩穿了一身淡蓝色冬装，外面披了件大麾，还被白暮云强制戴上了面纱，未施粉黛的小脸被面纱遮挡，只露出一双潋滟的眸子。
小桃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露出半张冻得通红的脸，还不忘担心苏妩，“小姐，您还好吗？”
苏妩垂眸看着被冻得直哆嗦的小桃，于心不忍，“无事，你若是觉得冷，可以回府，不必跟着我。”
小桃却格外执拗：“奴婢不回去，奴婢是小姐的丫鬟，理应跟着。”
苏妩生怕把这丫头给冻坏了，“有柏大人在，你不必担忧。”
小桃却摇头：“不要，小姐您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跟着柏大人到处走会传出闲话的，奴婢跟着就没事儿。”
苏妩很想说就算她跟着，该传的还是会传，但是又怕把小桃给惹哭，最后只能罢。
小桃搓了搓手通红的手，不解地问苏妩：“小姐，您说您好好的，干嘛非得去掺和那些人命关天的事儿，您不怕吗？”
苏妩垂眸，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丝轻微的弧度，“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杀了人，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是吗？”
小桃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奴婢不懂这些，但既然小姐决定去做了，那这件事就肯定是对的。”
闻言，苏妩有些好笑道：“要是我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得帮我数钱？”
小桃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苏妩，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状，“小姐不会把奴婢卖了，就算卖，那也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奴婢会帮小姐把银钱点清楚。”
苏妩满脸感动：“傻丫头。”
俩人交谈间，雾中走来一行人，小桃垫着脚看了一眼，伸手扶着苏妩：“小姐，柏大人他们到了。”
“嗯，走吧。”
苏妩低声说完，提步朝前走。
柏璟伸手挥了挥眼前的雾气，露出那张清隽的脸，恭敬地朝苏妩抱拳道：“苏小姐久等了。”
苏妩掩面轻咳一声，声音浅浅，“柏大人，现下我是你下属，哪有向下属行礼的规矩，下次柏大人可得记住了。”
柏璟眸光微动，收回手站好，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苏妩的话。
一旁的李暄蹬鼻子上脸，“既然是下属，那苏小姐是不是该给我也行一个礼？”
“你少得寸进尺。”
小桃不满地反驳：“我家小姐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即便在柏大人手下当差也是郡主，你一个小小从五品也想让我家小姐给你行礼？真是不怕死。”
李暄也不生气，只是短暂惊讶了一番后，笑着吓唬小桃：“哟，小丫鬟伶牙俐齿，就不怕大人我降罪于你？”
小桃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苏妩身后躲。
苏妩拍拍小桃的手背安抚，而后笑着与李暄道：“小桃平日里被我惯坏了，李大人莫怪。”
李暄不满地哼了一声，“我不过是逗逗她，苏小姐这般紧张甚。”
苏妩只是笑笑没说话，她把李暄当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儿，懒得与他斗嘴自降身份。
“走吧。”
柏璟冷淡地吐出两个字，率先离开，其余人紧随其后。
李暄极其厚脸皮地凑到苏妩身旁问：“苏大小姐，你费尽心思想到我们老大手底下当差，该不会是看上我们老大了吧？”
苏妩暗自翻了个白眼，没想搭理李暄，奈何李暄是个碎嘴子，一直在苏妩耳边说话，跟只蚊子似的。
“苏小姐，虽然你长得确实不错，但我们老大很抢手的，皇城多少世家小姐盯着他呢，我们老大就是被缠得受不了才跑来黄州城的。”
苏妩还是不理，李暄先急眼了，“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对我们老大有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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