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鉴定结果，席月见稍稍松了口气，“是活人啊……”
但既然是活人的话，那她就不怂了。
席月见上下打量眼前的青年，看着他脸上那与下面的行人非常相似的笑容，心里很是别扭：“你可以别笑得那么恶心吗？”
青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他的嘴角很快又勾起了相似的弧度，笑得一脸友善，嘴里吐出的却是告诫之语。
“如果不想变成木偶的话，我劝几位也学着他们笑一笑。”
闻言，席月见脸色一变，用冷峻的目光审视青年：“下面那些是人偶？”
但刚说完，没等青年回复，她又转而问道：“或者说，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身后的何盛之，也提高了警惕，指尖的利爪微微伸了一小节出来，藏在皮肤底下的鳞片正蠢蠢欲动。
青年只是微微摇头，然后伸出双手，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势，眯上眼满脸虔诚：“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跟伟大的真神相提并论。”
“真神？我看不过是一只怪物罢了。”席月见也微微眯起眼，一脸的轻蔑。
但青年完全没有被激怒，反而笑盈盈地说回最初敲门提到的话题：“几位客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难道是昨晚住得不舒服吗？”
席月见反问道：“舒不舒服难道你会不知道？”
青年似乎对他们的反应感到很愉悦，笑着提醒：“客人一直是这种态度的话，那就难办了。”
“哦，有多难办？”席月见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能量枪，顶在青年的额头上，“你说，我一枪下去，你的真神能救你吗？”
青年确实慌了，但短短几秒，他脸上再次扬起一模一样的笑容，“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你们终将会成为舞台上的一员。”
说完这句，青年也不顾顶在额头的枪口，晃悠悠转身离开了。
席月见目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开枪。
她放下手中的枪，“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何盛之走上前来：“就这么放他离开吗？不多套点消息？”
席月见一声冷哼：“他也不过是个被困在这里，靠一些小机灵苟延残喘的可怜虫而已，怎么可能会知道太多真消息。”
何盛之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快走吧。”
三人立即顺着楼梯道，下到一楼，而下面除了那些鲜活的人偶外，已经不见了青年的踪影。
席月见没管那些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的人偶，顺着笔直的街道，大踏步朝城市外奔去。
……
另一边，中洲第一议事厅。
此时中洲所有的高级领导都聚集到了议事厅，包括来自万类研究中心的负责人。
巴尔的国家总统满脸怒气地冲在场的人喷口水。
“我当初就坚决反对在合色林建那个什么万类研究中心，你们硬压着我同意，行，我同意了，然后你们跟我保证一定不会有危险发生，然后呢——现在你们跟我说有实验品失控跑出来了！”
“合色林那可是有整整十万人啊，你要我怎么跟国民们交代！而且这其中还包括了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其他洲的国家已经在施压了，要求我尽快把他们的国民交出来……”
说到这，巴尔总统满脸颓丧地跌坐回凳子上。
一力推动建立研究中心的中洲最高长官，莫尼尔顿洲长悻悻然低头，用手巾擦去脸上的口水。
他折好手巾，轻咳一声，摆正姿态，质问道：“我想，万尔斯先生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众目光集火的万尔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没有任何褶皱的袖子。
他背后站着的是从东斯蒂研究中心逃出来的中年男人和指挥官，中年男人换了一身高档的西装，指挥官依然是那一套挂满装备的作战服。
等在场的人快发火的时候，万尔斯才不慌不忙道：“这不过是个意外，大家不用太过紧张，我们研究中心已经有专人去回收实验品了。”
巴尔总统冷嗤一声：“呵，这话你骗骗外人就好，在场有几个不清楚你们研究中心的尿性？还回收——他们能活着从合色林出来我都算你们厉害了。”
被落了面子的万尔斯，当即冷了脸，毫不客气地回击。
“那还不是你们太废物，连个弱不禁风的沈朗玉都抓不到，如果有沈朗玉参与研究，这实验品怎么会失控！”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黑了。
但坐在巴尔总统隔壁的莫顿总统，只担心会不会波及到他的国土。
“除了这个失控的研究中心，建在其他地方，尤其是东斯蒂雨林里的研究中心，还有实验品逃出来吗？”
万尔斯顿了一下，余光扫过背后的中年男人和指挥官，颔首道：“没有，就这一只。”
在场众人这才松一口气。
莫尼尔顿洲长：“那现在的重点就是，要怎么解决这只失控的实验品？”
中洲最高军事长官问道：“重型武器可以对付那只实验品吗？”
万尔斯点点头：“大当量的口口可以。”
中洲军长看向巴尔总统：“行，那麻烦阁下尽快疏散合色林附近的人群，以免再拖延下去，失控范围会再次扩大。”
巴尔总统闷着脸低声应道：“嗯，我现在就去。”
……
外界，整个巴尔的官方都被动员去疏散人群时，席月见三人已经在合色林绕了几圈了，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街道的尽头，本该是有一条路通往合色林外面，但现在却形成一个环形，联通合色林的两端。
他们走到街道尽头后，再往前走，就会回到最初走进合色林的地方。
席月见几人不甘心地尝试了好几次，但来来回回，都只是往复走上那条街道而已，两边的街景一成不变。
而原先在街道上遵从一定的规则在嬉笑打闹的人偶，在他们第三次重复走过这段路的时候，全都停下了动作，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他们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从中间穿过的席月见三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席月见内心也跟着越发焦灼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其中的漏洞。
沈朗玉下意识攥紧席月见的衣角，神色不安地扫过路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的人偶。
何盛之更是贴在沈朗玉身上，脸色苍白，看都不敢看一眼那些诡异的人偶。
半晌，席月见忽然举枪，对着四周的人偶开枪。
在百发百中的技能下，即使席月见没有刻意去瞄准，但发射出去的每一枪，都会正中人偶的头部。
但被打中的人偶的头，倏然炸开后，不用一秒，又重新长出来一个别无二致的头颅。
除了人偶身上和地上溅满了头颅爆炸开来的血液外，其他都维持不变，重新长出来的头颅，也仍旧死死瞪着席月见三人。
但席月见却像是察觉出了其中的破绽，她嘴角微扬，粲然一笑：“找到你了。”
沈朗玉两人一脸茫然。
席月见紧紧盯着旁边一个人偶的脑袋：“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亲自请你出来？”
她威胁的话音落下，空气好像也霎时间凝固了。
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只过了几秒。
席月见盯着的那个人偶，他的头颅骤然一百八十度旋转，露出脑袋后面的另一张脸。
这张脸，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双眼，还有裂开到耳根的嘴角，正是昨晚差点吓死他们的脸皮。
脸皮瞪大了双眼：“咩——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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