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鸡司晨,功高盖主
寻常人占两样就已经罪不容恕,江虞恰好两样皆占。
她是辅佐幼弟登基坐稳皇位的皇姐,也是平定边疆,权倾朝野的摄政长公主。
经过许多年群雄并起,逐鹿天下的战乱后,天下初定。
岭北虞家,传承千年的世家望族,声名显赫,世代簪缨。
江虞的父亲是大齐朝第二位皇帝,齐太宗江升。
她是太宗皇帝嫡长女,母亲是五姓之一虞家嫡女,齐朝的皇后,父亲的原配发妻。
江虞生来就是金尊玉贵,娇生惯养的嫡公主,父慈母爱,弟弟乖巧听话。
可惜好景不长,父皇驾崩时,弟弟才七岁稚龄。
他是皇帝的嫡长子,母族势力强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但是弟弟年龄小,尽管名正言顺,下面的大臣依旧暗藏鬼心,蠢蠢欲动不安分,妄图趁皇帝年幼挟天子以令诸侯。
大齐建国不过五十载,战乱刚平息,百业萧条,外族蛮夷虎视眈眈,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
江虞并非娇滴滴的公主,在风雨飘摇中,她提枪上马,出生入死多年,护着弟弟坐稳皇位,大权在握。
大齐长公主,封千邑,揽朝政,掌兵权,佐幼帝,居诸侯之上,位比亲王。
班师回朝后,送给她的是一纸赐婚诏书。
她维护疼爱的弟弟握着她的手,“皇姐,我希望你能像普通女子一样,夫君疼爱,儿女承欢膝下,幸福一生。”
她接过圣旨,低垂着眉眼,披上红嫁衣,嫁给了弟弟给自己指婚的夫君,才学出众,长相端正的探花郎。
再后来,一支穿心箭刺穿了她的胸口,在她替弟弟平定叛军之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盔甲还未曾褪下,等待她的却是以谋逆罪将她擒拿的诏令。
她的弟弟,大齐的皇帝,亲手将箭羽射入她的胸口。
理由是,她一介妇人身,不安于室,牝鸡司晨,妄想颠覆阴阳伦常,其罪当诛。
狡兔死,走狗烹,江虞从没想到这种情况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站在弟弟身边的是自己的夫君,打算相敬如宾过一生的枕边人。
她咧嘴笑着,在他们讥笑嘲讽的目光中跳下悬崖。
江虞沉浸在失去知觉的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昏昏沉沉中,睁开双眼。
刺眼的灯光让她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待眼睛适应了这种光线的亮度,江虞缓慢的偏头,打量周围。
这里是哪里,很陌生的地方,她完全没有见到过。
她竟然没有死。
*
秦母给秦父送完早餐,照顾一个上午,回家打算再给秦父做午餐送过去。
回来后便看到躺在一片狼藉中呼呼大睡的大儿子,秦母愁眉锁眼,无可奈何,心疼之余又有些庆幸。
幸好自己还有个听话的女儿。
要不怎么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不枉这些年自己和她爸这么疼她。
一个多月来,自己劳累一天回家,女儿早已把家里打扫干净。
家里拮据窘迫,女儿率先把以前的奢侈品卖了来养活一家人。
自己做完饭之后,女儿会贴心的来给自己按肩捶背,丝毫看不出以往娇娇小姐的样子。
自己女儿呢?
家里安静的异常。
秦母发现,女儿怎么没有出来迎接自己,以往她回来,女儿早就过来向自己问好了。
她四处探头张望,没人。抬步走到秦悦灵卧室前推开门,狭小的卧室空无一人,物品整齐的摆放好,一样不少。
秦母诧异,莫非女儿有事出去了,这丫头,出去了也不说一声,害自己担心。
不过她时间不充裕,还要给秦父做饭,没有再管女儿去哪里,成年人不都是希望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嘛,当妈的干涉太多招人烦。
她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心无旁骛的琢磨起给秦父做点什么吃的好,秦父刚做完手术,在吃食方面需要细致对待。
夕阳染着云霞,金红铺满整片天。
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偶尔几只飞鸟点过水面,荡起一片涟漪。
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雪白长发及腰,眼睛蒙着乳白色半透明布条,幽冷寂然的端坐在摊位前,皮肤白的苍冷,气质清雅绝尘。
旁边竖着深蓝底布质幡旗,料子粗糙,写着四个白色大字【算命卜卦】
这张幡旗将她拉入凡尘,沾染一丝世俗气。
一整天下来,竟无人在摊位前停下脚步。
秦悦灵从秦家出来之后,在设施简陋朴素却干净整洁的低价小旅馆租一间房,两天时间。
秦悦灵从秦家出来之后,在设施简陋朴素却干净整洁的低价小旅馆租一间房,两天时间。
“这鬼天气,热死老娘了。”
脚步匆匆的秦悦灵停下脚步,面色微红,轻轻喘气,抬起手臂擦去额角的汗水。
盛夏大暑天气,临近夕阳西下的傍晚,空气仿佛不流动似的,沉闷又炎热,让人呼吸不畅,心情烦躁得很。
她走到人工湖边的长椅处,打算坐下休息会儿。
“莫要去煞气重的极阴之地。”冰凉低缓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秦悦灵抬头往声音来源处望去,一白衣女子坐在离自己两尺远的地方,坐姿端正,背脊笔直,长衫垂落在地,身骨清俊,霞姿月韵,湛然若神明。
她神色浅淡,看不出表情,眼上蒙着白色布条,雪白无暇的银色长发随意披泻于肩。
秦悦灵直觉刚才的话是此人所说。
她问道,“你在和我说话?”
白衣女子侧首,“两日后,你将有一劫难,若是不去,尚能躲过。”
两日后?
不就是自己将要参加综艺的第一天嘛。
秦悦灵低眉沉思,不,她不能不去,一是已经签约,违约需要交违约金。
二则是,她急需用钱。
她抬眸看向白衣女子,诚恳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言罢,站起身来离开。
只隐约听得那女子轻声道,“时也,命也。”
“神棍,快别吓唬小姑娘了,招摇撞骗也有个度,别以为自己打扮的高深就真的是得道高人。”旁边走过一男子冷嘲热讽道。
白衣女子不动如山,依旧疏冷淡然。
男子被无视,不得趣的撇撇嘴,嘀咕一句,“骗人的玩意儿。”
随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临近傍晚,秦母再次回到家,发现秦悦灵还没回来,怒从心头起,忍不住咒骂道,“这臭丫头去哪里鬼混了,自己亲爸卧病在床,亲妈累了一天,都不知道搭把手,白养这小兔崽子了。”
秦宇轩已经醒了,手中攥着一瓶啤酒,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喝的烂醉如泥,神志不清。
秦母上前一步,抢走秦宇轩手中的酒瓶子,“宇轩,别喝了,你妹妹不见了。”
“嗯…嗝…不见…不见就…嗝…不见呗,把酒给我。”秦宇轩扑上来要抢酒瓶子。
秦母错开脚步,让他扑了个空,“儿啊,你别这样喝了,听妈的话,妈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样对身体不好,妈还能害你吗?”
"呵呵...我...嗝...谁信。把酒…给我,给我。"
秦母气急,伸手啪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秦宇轩被打懵了,酒瓶子掉在地上摔碎。
他愣愣的仰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母颤抖着手指,“妈不是故意的,妈只是…心疼你。”
她扑上去抱住秦宇轩,又想到整天无所事事,成绩一塌糊涂的小儿子,痛哭流涕,“我的孩子,咱们怎么命这么苦啊!”
秦宇杰在门外听到母亲的哭声,踌躇许久,终究还是推开了门,畏畏缩缩的踏进屋子。
秦宇杰“妈”
秦母听到小儿子的声音,抬头望去,不愿意让自己儿子看到她满脸泪痕的狼狈,用袖子抹去眼泪,笑着道,“回来了,妈给你做饭去,想吃什么和妈说。”
说着就要去做饭。
秦宇杰犹豫着开口,“妈…能不能…再给我一点钱。”
闻言,秦母顿住脚步,“要多少?”
“两千”
秦宇杰小心翼翼的低声回答。
秦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在抽屉里取出存放起来的一沓钱。
点出二千,递给秦宇杰,“拿去吧。”
秦宇杰颤巍巍的接过去,心里五味杂陈,“谢谢妈。”
秦母没有说话,依照原来的脚步方向,走向厨房,去给两个儿子做饭。
日子总要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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