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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既月把房间打扫了一下,便睡下了。
来回的奔波实在令人疲累。
穿过结满霜花的玻璃,黑夜逐渐有了颓势,晨光慢慢铺满大地,这里的万家灯火不像城市,没日没夜地辛勤工作,逐渐被阳光代替。
碎云被光透过出现橙粉的裂痕。
在姜既月的脸上形成一个好看的光块,热热的。
睫毛颤抖着微微扑闪,落在琉璃琥珀的瞳仁上。
应该是风的缘故,木质推窗被吹开。
姜既月从来没有在早上八点钟起过床,刚到这儿生物钟就被调整了。
打开窗向下望,可以把阶梯式古镇的黄墙黑瓦尽收眼底,冬天是结柿子的季节,橙红重重地垂在光秃秃的枝头。框景中分明的蓝与红,别有一番风味。
深深嗅一口空气中的馥郁芬芳,还是忍不住摘了一颗饱满下来。
“沈叔,我做了米糕给你当早饭。”隔壁的阿香妈洪亮的嗓音可以震动整栋楼。
隔壁的阿香妈经常会到福慧园的水井中取水,说是汲取天地精华,如果她每天的坚持可能就没人看见倒地的沈老了。姜既月还是很感谢她的。
“师公你吃早饭了吗?”姜既月见那个小老头正在卵石铺成的阴阳八卦阵中打着太极。
“我还没认呢,别张口师公闭口师公。”小老头动作流畅,嘴巴很硬,丝毫看不出刚才医院里出来。“这都多晚了,都吃午饭了。”
姜既月撇撇嘴道:“那好吧,我一个人吃了。”
话毕,小老头就指着那盘米肠,面无表情道:“留点给我当下午茶。”
姜既月转身时偷笑,常年和弟弟斗志用的经验使她能够熟练地使用激将法,面对他这样的老顽童绰绰有余。
“吃完饭也别闲着,地里的活去干了。”小老头知道姜既月此行的目的,使唤起她来也毫不客气。
姜既月还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一片多大的土地。
硕大的编织草帽,遮盖住她的眉眼,阳光也只能窥见一半精致的下巴。
巨大的光晕折射过玻璃,陆绥皱了一下眉头,戴上了墨镜。
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姜既月。
今天刚好装修材料到了,他顺道去工作室看看,没带任何其他心思。
看见沿路都装上了路灯和监控,效率还挺高。
工作室门口被撞烂的铁栏杆,似乎还在苟延残喘地解释着此前的境况。
他大步跨进栏杆,建筑材料全都被堆在了门口,只有一些木材被陆陆续续搬进仓库,他对着领头的工人打了个招呼,按照图纸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大约还需要三个月就可以全部装修完毕了。
隔壁的玻璃阳光房中的龙骨兰都有些许枯萎,像是很久都没人来过的样子。
他希望姜既月可以早日回到这儿,这个承载了她所爱之物的地方,他希望那些痛苦的回忆可以少绊住她。
但是他几乎这一个月里每天都在仓库监工,工作室的灯却从未亮起。
难道她就丝毫不想解释一下吗?用完就扔?
回想到曾经那条分手短信,那漫长的三十八小时失联,那灼烧般钻心刺骨的寒。
他不愿重蹈覆辙。
“活久见啊!陆教授什么时候喜欢我们这种局了。”酒肉朋友见他自是满脸震惊。
平时这种局陆绥基本是能推就推,即便是硬要喝酒,也没几个人能喝得过他。习惯了用伏特加当助眠剂,寻常酒也很难灌醉他。
巨大的卡座中间,众星捧月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很不顺眼的徐今也。
徐今也这人也很奇怪,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到陆绥落魄或是难过之际他总要上赶着掺一脚,凑热闹。
“稀客啊。”懒散地坐着仍有股居高临下的味儿。
他长身鹤立在人群中,轮廓硬朗,足够淡的草药味儿在那儿格格不入,却又浓烈地可以吞噬酒气。面色肃静,冷淡地回着:“陪我喝几杯。”
徐今也微微挑眉,朝他凌空举起酒杯,对了一下。
喉结滚动,连带着微酸略苦的酒液滑入食管。
眼神木讷,辛辣的酒刺激着他的胃,麻痹不了他的心。
“喝这么急,你那胃受的了吗?”徐今也挡住了陆绥的酒杯,这人疯起来没边,不管不顾。
徐今也大忙人也怕把这人送进医院。
不用想便是男女那档子事,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姜既月就没有人能这么折磨陆绥了,便打算开解一下他,开口询问道:“你和她又发生什么了?”
陆绥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摇摇头,仿佛是一种保护机制。
“咳─你这个锯嘴葫芦,除了我谁理你。”徐今也蒙头喝酒。
要说到两个人的渊源,那就不得不提到他俩儿上幼儿园的时候,那个时候陆绥还没开始发育,个儿矮,徐今也比他高将近一个头,两位的妈妈都喜欢打扮两个小家伙,那天刚好梁女士给陆绥穿了条裙子,被徐今也这坏小子发现了。为此威胁了小陆绥整整一年,上了小学之后,陆绥的身高猛蹿,从那之后哪怕是在怎么威胁也不起作用。
陆绥总是淡淡的笑一下,弄到最后徐今也气个半死。
两个人这种敌对的关系持续到上大学前,每次陆绥都能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微小优势占的上风,直到他出国,徐今也接了他爸的班。
徐今也摇身一当了陆绥几个月的甲方,局势逆转了,但两个人的敌对关系一直维持到现在,和那种虚假的兄弟情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徐今也笑得意味深长,摇了摇手机。
“嗯,不想知道。”陆绥单手举起酒杯,一饮一啄。
徐今也连声道好:“行,算你厉害,我没你有骨气,离了老婆就不行。”
说完后立马给林北鹿打去电话,结果对面是一阵忙音,尴尬地扯了一抹笑,又拨去了好几个。
看他那死得性,陆绥总算是破天荒地笑了,大哥就别笑二弟了,两个人半斤八两。
没过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林北鹿打了回来:“喂,徐总,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徐今也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只喝了一杯酒,反倒像醉得不轻,深情得要命。
“我也想你了,没事就挂了。”对面的林北鹿在例行回复,手中的键盘声不断。
徐今也如愿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朝陆绥挑了个眉,赤裸裸地炫耀。
然后回到了正题:“宝宝,陆教授他在我旁边,想问你姜既月这几天人去哪儿了?”徐今也虽然混蛋但还算有点用。
“陆教授,你没看她朋友圈吗?她搬到南闽去了。”林北鹿提高了声音,一面为陆绥感到一丝心酸一面又带着几分调侃。
“她屏蔽我了?”陆绥看着手机屏幕中的一条横线,从疑问变得肯定。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她就是这般不辞而别,只留下几个冰冷的字。
“我们分手吧。”
甚至连句号都像是在嘲讽。
拉黑了和陆绥有关的所有联系方式,连微博都不放过。
没有退路,也不给她自己后悔的机会。
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冰冷,心悸来得很快,冷汗也源源不断从额角冒出,风口对吹的暖气没有丝毫作用,只不过带来令人作呕的酒气和夸张的香水味,想转身回避时,手肘凹陷处重重地磕到桌角,霎时间从小指到大臂都是密密麻麻的刺痛,那样的刺痛感和心脏中心那块的感受很是相同,你可以假装它不存在,但不可避免地动弹不得。
陆绥可以假装姜既月就这么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这样就不必管,
她在暖和的天气也会感冒,
点菜要纠结一个小时。
不用在意,
盯着他的眼神总是直白,单纯却又动情。
固执地踩着被她认作是钢琴琴键的斑马线,
可以牵着她柔软的手转圈,
在凡尔赛宫中肆意狂奔,对视时憨傻的笑,
爱着和她共度一天后身上残留的香水味,
“我爱她,是那个睡前最想说话的人”
细语喃喃。
期待着梦中的会面。
姜既月惊醒,最近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梦,睡醒时脸上两团坨红很难褪去。磨砂质感的玻璃,蒙了一层水雾,被一双大手抹去,粗粝带着点青茬的下巴,脖子上凸起的经络,喉结滚动,气息纠缠。
两个人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玻璃。
伸手触碰时,只有冰冷的被子。
醒来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全身都被人在夜里打过一般,酸痛得不行。
那是因为昨天帮小老头在地里拔草,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的骨子里总有一种种地的冲动,像是最朴素的本能。
所以昨天做得这些她并不觉得累,只不过穿着度假风长裙格格不入的她算是彻底把那一片的蚊子喂饱了。
在古镇租了一辆小电驴,沿着风的轨迹,麦茬这头到那头,黑黢黢的土块裸露在天光下。
路的另一边是成片绵延的漆树林,树上有一道道伤口,干枯的枝桠是过往繁荣的倒影。
仅剩这一片漆树林,而沈老则是最后的守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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