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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不敢面对她！
凌妘红了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身体抖得很厉害，止都止不住。
萧廷瑀此刻也没心思管她了，过去要和皇帝单独说话，顾稹彦识趣地告退。
等他走过身旁，凌妘才回神，也向皇帝告退，快步追了出去，强行把他拉到僻静处，然后转身问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稹彦表情淡然地说：“你不是说我心中装着大义吗？说我所做的事都是为国为民，我能用自己换取天盛国几年的太平，难道不好？”
凌妘道：“可你不是说家人才重要吗？你不是说自己才重要吗？你不是说这个国家并不值得你做出牺牲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知道就算问出结果，也无法改变现实，眼泪簌簌往下落。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顾稹彦说：“我没有骗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家人，为我爱的人，而为他们就是为我自己。”
凌妘哭着争辩道：“若是如此，你更该好好的，怎可以去当什么质子？！那是萧廷瑀的事，是萧杞的事，是那些姓萧的人的事！你何苦上赶着把自己往里搭？！”
顾稹彦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苦衷，你以后会明白的。”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凌妘问，得不到回答，不管不顾地过去抱住他，哭到抽噎不止，“我一刻都舍不得和你分开，我舍不得……我真的好怕等不到以后……”
这一世的发展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更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重活一世，她多希望能保住他的性命，让他过得比前世好，过得比萧廷琰好。
却没想到这一世他过得还不如上一世！
上一世他被困宫中，虽然失去了自由，但也算得上安稳，比去西戎当质子好太多了！
而且被困宫中是两年后才会发生的事，如果没有她的改变，没有她做的那些真颜霜，他现在还在北境好好待着，又怎会这么早地卷进朝堂纷争？
还越陷越深，终为其害。
凌妘心痛到极点，反复责问自己，她这个重生到底算什么？
她究竟做了什么？
怎么会把前世萧廷琰的苦难加诸到了顾稹彦的身上，难道不是应该让萧廷琰尝遍顾稹彦前世所吃过的苦吗？！
有脚步声传来，顾稹彦轻轻推开她，转身看向来人。
凌妘透过泪光看到来的是内监总管，转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听见他恭敬地说：“顾将军，皇上唤您过去。”
“好，有劳公公了。”顾稹彦应声，转头小声对凌妘说：“你先回去，晚些我来找你。”
宫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凌妘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由内侍带着匆匆离了宫。
她回到宅子后一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出窗外。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王二虎来了，带来一个消息：“顾将军被皇上赐了国姓，皇上还给他赐了字。”
“我知道。”凌妘说。
皇帝刚才就说过了，要赐顾稹彦国姓，她对此只觉得恶心。
上一世皇帝将顾稹彦困在宫中，用的说辞即是体恤他失去了父亲，要收他为义子，代死去的顾老将军照顾他这个顾家的独苗，不过并没有赐姓和字。
今生顾老将军还在世，顾稹彦又不是被养在宫里，而是送去敌国，所以皇帝才多给一些恩惠。
这种徒有虚名的恩惠一文都不值，不要也罢！
凌妘真后悔没有把重生的事告诉顾稹彦。
她若是早些告诉他，前一世老皇帝是如何陷害忠良，辜负顾家，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他一定不会再为狗皇帝卖命了！
说不定他还会造反……
造反！
凌妘灵光一闪，心想如果现在造反呢？有多少胜算？
“……林公子，林公子？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凌妘回神，“什么？”
王二虎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顾将军被赐了国姓，皇上还给他赐了字，叫‘廷琰’。”
“什么？”凌妘脑袋木木的做不得反应，“廷什么？廷彦吗？”
“不是。”王二虎写给她看，“是这个‘琰’字，和其他皇子一样，都是王字旁的。”
凌妘愣愣看着他用手指画出的无形的字，又问道：“那萧杞呢？他叫什么？”
王二虎道：“说起来，好像这个‘琰’字本是皇上为他准备的，但他还没到年纪
，就先给了顾将军。”
“不，不行。”凌妘摇头，“这名字晦气，他不能叫这个名字！”
王二虎苦笑道：“还有比去西戎当质子更晦气的事吗？现在迷信这名字，也于事无补了。”
“于事无补了吗……”
凌妘心里乱麻似的，整个人都快被无力感吞没。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呢，是为什么啊……”
她突然抬头，问王二虎：“他人呢？顾稹彦他在哪儿？他出宫没有？”
王二虎问她：“你要见他吗？”
“当然啊！”凌妘用力点头，“我要去见他，你带我去见他！”
王二虎说：“顾将军说了，你听了那名字后如果不想见他，他就不来了，如果还愿意见他……他现在就在外头，我去叫他进来就是了。”
“什么意思？”凌妘觉得好奇怪，“他是这么说的？”
“是啊。”王二虎点点头，表情有些莫名，“他的原话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我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你会因为一个名字而不见他。那名字也不难听啊，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虽然都有一个‘王’字。”
他挠挠头，傻笑道：“名字里带‘王’的多了去了，王八也有王，哈哈哈，不过此王非彼王就是了。”
“此王非彼王……”
凌妘好像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什么。
她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此王非彼王。”
随后怔怔地看着王二虎，问：“那他，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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