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顾云尘才起。
他住在四皇子隔壁的客房中,昨日比试完他就回来,没办法,伤得还是太重,尽管他是站着的那个。
青年刚脱掉衣服就见有人冲了进来。
“怎么样?”古源越关切地问。他抓着顾云尘的肩膀,仔细打量那满布伤痕的身躯,直到把顾云尘看得毛骨悚然。
“没什么大碍吧?”
“我没事。”顾云尘嘴角直抽,他可不记得这个皇子对他这么热情。“殿下,而且我没有龙阳之好。”
“我也没有二哥的那种癖好。”古源越有些恼羞成怒,他放开了顾云尘,走到桌子旁边端起茶杯呡一口。四皇子的眼神依旧炽热,顾云尘被看得脊背发凉,生怕他扑上来。
古源越也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问题,转而变得深沉起来,他坐在了桌子的左边,捏着下巴,带着玉质指环的食指轻敲桌面,低垂眼睑。
顾云尘懒得再去理这个性情多变的皇子,与满其尔的战斗让他感受到了危机,尽管最后满其尔停手离去,但他带给青年的威胁却未减半分。
这让顾云尘满腹牢骚,出来前可没人跟他说过这是困难模式。毕竟正经的江湖都应该是门派林立,高手云集,充斥着各种爱恨情仇和血雨腥风。
彼时的所有比试都是为了争夺权利与地位,而他这个刚出山村,怀有绝世神功的菜鸟就该在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武会上一鸣惊人,然后邂逅他的爱情,再与那女孩花好月圆的同时经历各种各样的磨难,比如偶遇仙人,跳崖捡到神功之类,然后他就该名动江湖,成为一个逍遥快活的神仙人物。
而现实中呢?没有任何江湖门派的消息,比试也不过是上层的消遣娱乐。要是只是个消遣也好,剑挑六人之前顾云尘还真以为如王重阳说的那样,天下武夫不知武。
直到满其尔的巴掌抡过来,他才看清现实。
所以。
导演,咱能不能换个剧本?
而且,顾云尘又看向自己的先天功,满其尔的话引他深思,这先天功真是他悟出来的,还是有人故意让他这样以为的?
“我很感激你,说真的。”
“什么?”顾云尘回神,见古源越苦笑的面容,他又问一次。
“我,很感激你。”古源越站起身,负手背对青年。
“我很难获得别人的认同,尤其是世家权贵和兵家将领。但这不是因为我比其他兄弟要差。”
四皇子腰间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而徘徊,清脆的响动伴着语言更显力量。
“因为我是四皇子,一个庶出子,我的母妃出身低贱,能赢得父皇宠爱已是天赐的好运,而生下我,一个男子,便只能命丧黄泉。但也因此让我得以在几个哥哥的夹缝中苟活。十多年了,你可知我有多少个彻夜难眠?”
“我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凭什么他们能前呼后拥,享受人生,而我只能靠父皇的怜悯和兄弟姐妹的虚伪过活。”
“只因我是庶子,只因没有任何人可以支持我。我本以为我要一直这样委曲求全,但你改变了这一切。”
季王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他抓紧顾云尘的双肩,语气是那么不可思议。
“你为我赢得了胜利,不,应该是你让我分享到了你的胜利。远都现在愿意支持我,这代表镇远王也站在我身后。从今往后,我将有能力拿回我应得的,甚至,登临宝座。要知道我的兄弟姐妹们现在都还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位柱国的支持,而我,不仅得到了狂的支持,还有整个漠北。”
“我将不会再是原来的那个在所有人脚下乞食的小可怜!”说的这古源越那兴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狰狞。
“额,那恭喜了。”顾云尘现在很尬,一来他根本没听懂对方招募的意思,二来他根本不能理解皇家间的倾轧,所以没法共情四皇子,可古源越的真诚还是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于是顾云尘接着打趣道:“等你以后发达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横着走了?”
古源越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可四皇子看着顾云尘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像是胁恩邀功,于是他郑重道:“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你。”
古源越坐到了顾云尘对面,看着顾云尘,笑容渐渐消散,严肃浮面。
“可我现在依旧不清楚,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有什么关系?”
“这关乎我今后如何。”
“额,我还真不知道我算是谁的部将。”顾云尘吐槽,青年的手指向断剑,“为你征战一场,我便算是你的部将了。不过,我可能还是道教中人,随性自然才是我所追求的,所以。”
顾云尘一耸肩,双手一摊,“别指望我能扛大梁,要是你不愿意或者心怀顾虑,直接告诉我,毕竟比起下属,我更想是成为朋友。”
“你倒是…真性情。”古源越终于是露出了真诚的微笑,他从衣襟里拿出一块银色的令牌,其上雕刻一个季字。
“我愿与你结交,无论今后你站在那边,为谁而战,你都将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的信物,你且收好,若是一切顺利,本王定将问鼎天下,那时你大可拿着我的信物,对外称本王的客卿心腹,想必会有无数人愿意给我这个季王面子的。”
“那就多谢了。”顾云尘收下令牌,见古源越起身欲离,又叫住了他。
“殿下,我还有些事想问。”
“何事?”古源越又坐回去。
“最后一场比试的那个人。”顾云尘盯住古源越的双眸,表情变得凝重,“他离开前说他曾经是柱国贪的继任者,敢问在大凉,柱国是什么?”
“你不知道?”古源越用手遮住下半张脸,假装语气惊讶,“你都已经是内力外放的高手了,怎么会不知道柱国?教你武功的那位什么都没告诉过你吗?”
那老东西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他恨不得把我变成一个只知道练武的武夫,哪还能管我关心什么,顾云尘无奈叹气,他这一年来也不是没努力过,只不过收效甚微,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完整理解到这个世界到底如何,他肯定要好好把握,故而青年语调悲伤,满怀希冀看向四皇子。
“殿下快给我讲讲吧,关于这些我是一概不知。”
“嗯,你了解朝廷吗?不知道?好吧,这要从大凉开朝讲起。”古源越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朝设立了五位柱国——儒雅谋贪狂,这是代号也是形容,他们分别驻守在漠北、皇城、江南和西域,并且武功都已经达至天人,称得上是陆地神仙,有传言说他们一直没换过,不过距大凉开朝已经一百多年了,连我朝太祖这样的真神仙都仙逝了,他们也应该换过几任了。”
“你可能不清楚柱国到底是什么身份,简单来说就连父皇见他们也得行礼。不过我倒是想起来,我曾经听父皇说过,这五位是第三次华山论剑的翘楚…”
“华山论剑!”顾云尘瞪大眼睛,“华山论剑的不应该是五绝吗?”
“你不是一概不知吗?”古源越反问,四皇子现在神情颇为玩味,“不过五绝啊!我确实也听说过他们的大名。”
“细说。”
“那是第二次华山论剑的主角了。不过现在都已经消失无踪。但我听宫内的人说起过,北丐折了一臂一腿,死在街角巷陌;西毒被砍了双腿,掉进深谷不知所踪;南帝自封古寺枯念佛经,坐化山中。而中神通和东邪早就没了消息。”
“是这样吗?”这会轮到顾云尘玩味了。
“中神通早已没了消息,那活死人王重阳又是哪来的。”青年眯眼喃喃自语。
“王重阳?重阳真人?”四皇子惊讶道:“他可是上一任国师,更是我大凉全真国教的祖师爷,你见过他?”
“他不就是中神通吗?”顾云尘说。
“你认真的吗?”古源越皱眉看向青年,语气难免带着怀疑,“如果重阳真人是中神通的话,那就代表有些事是他做的了。”
顾云尘发现自己想多了,这就是糟老头干坏事时带的马甲,而且他好像一不小心坑了自己师父一把。青年连忙转移话题,“咱还是说说柱国吧。”
“打伤你的那个人,叫满其尔,他是贪的下属或者说是继任者,只不过因为一些事被抛弃了。不过他本来就是蒙古人,也不算是流放…”
“殿下!”
典庭甲闯了进来,他失礼的举动立即引起古源越的不满,但典庭甲并非他的下属,四皇子也没法说什么。
“克尔丹城主邀您前去王庭。”
“他又有什么事?”四皇子起身,而典庭甲已经来到皇子身边,附耳说着些什么。
与此同时,顾云尘也接到了他师父的传音。
“臭小子,去烛文馆,我在那等你。”
“蛤?”顾云尘有些懵,他问向主从二人,“烛文馆在哪?”
“你要去烛文馆?古源越侧头问:“去哪干嘛?烛文馆可在城外,而且荒凉的很。”
“我要去拿些东西,顺便找我师父。”顾云尘无奈耸耸肩,来到两人身边。
“要我派人与你同行否?”
“殿下,我的人只会跟着您。”典左卫态度异常坚决。
“这本也是私事,我自己去就行,路我还是会问的。”顾云尘注意到古源越有些难堪,故而无所谓道。
“小心城内。”路过典庭甲时,这个严肃的将领传音道:“有一群前朝遗民还在苟延残喘,他们现在在城中,随时准备掀起战乱。”
“我会注意的。”顾云尘有点惊讶于典庭甲的深藏不露。
“速去速回。”
分别前,典庭甲又说。顾云尘点点头,告别四皇子转身向城外而去。王重阳在城外的烛文馆,青年也正好有事想问他。
典庭甲隐晦看了眼顾云尘离去的方向,默默祈祷青年能赶紧回来。
他已经感觉得到,死亡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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