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车辆行驶过去，卷起雪浪。程皙的小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帽子，怕风把帽子吹下去。程皙转身，想过马路到马路对面去。没想到陈弈走得比她快，他双手插兜儿挡住程皙，“去买奶茶？为什么不一起？”
程皙的鼻头红红的，羽绒服帽子包住她的脑袋，让她脑袋看起来圆不隆咚的。程皙被陈弈给问住了，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儿，“我想自己去。”
陈弈伸手按到程皙的脑袋上，手指碰到程皙的额头。他的手指一触到程皙的额头上，程皙紧张得缩了缩脖子。
程皙仰头看陈弈，眼角有眼泪溢出来，“你早点儿回家吧。”
陈弈松开按在程皙脑袋上的手，自嘲的说了句，“回家？你走吧。”
程皙感受到了陈弈情绪的变化，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她放下攥在手里的帽子，“陈弈，我。”她的话被张妍打断了，张妍扫了眼程皙，“陈弈，你怎么在学校这儿？”
陈弈没看张妍，黑眸紧锁住程皙，“我来买铁板豆腐。”
张妍：“哦。”她转而打量程皙，程皙的一双眼睛太好认，程皙被他们两个盯得不自在，挪动身子，站得离陈弈稍远了点儿。
陈弈瞥见程皙的动作，“这么着急走？”
程皙挤出来一个笑，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儿，有雪花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让她的睫毛自然的垂落下来，“哈哈，嗯，我先走了。”
张妍抱着手臂，“程皙？”
程皙冷到不自觉的打哆嗦，“啊？怎么了？”张妍没回程皙的话，“陈弈，你和程皙是一起过来的？”
程皙迅速接话，“我是碰巧遇见陈弈的。”
陈弈嘴角溢出来的一抹神秘的笑，“是吗？”
程皙把半张脸掩在衣领里，让陈弈和张妍都看不出她的表情，“嗯，是呀，我走了。”程皙转过身，肩膀彻底松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走到马路对面。
张妍：“陈弈，你有吃过新开的这家汉堡吗？请你吃汉堡怎么样？”
陈弈掏出手机，拨通了刘思浩的电话，“不了。”张妍也不恼他拒绝了自己，“那好吧，我先去买汉堡了。”
张妍再回到队伍里，她同学还在垫脚看站在原地打电话的陈弈，“真是那个陈弈？真高呀，穿得也有范儿。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他吃不吃汉堡，他说不吃。”张妍感觉自己能这样和陈弈说上两句话就挺好的，毕竟之前他都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
陈弈给刘思浩打了两个电话才接通，刘思浩在电话那头和陈弈抱怨，“怎么了？我刚看完金融学的书。”
“没事了。”陈弈挂了电话，单手插兜儿站到街边的台阶上。
徐雨琴的车停在他身前，车窗半开，“上车，回家。”
陈弈听出了徐雨琴的声音里有浓浓的哭腔，“你哭了？”
徐雨琴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上车！”
陈弈拉动车门，语气软下来，“别哭了。”徐雨琴调高了车里的暖风，“嗯。”
“又跟陈梓强吵架了？”陈弈按亮了手机，在后头点开游戏。
徐雨琴：“没，想到了以前的事儿，情绪上来了。”
陈弈的手机里弹出来几条消息，有几条是刘思浩发的，还有一条是程皙发的。
刘思浩发的消息，都是在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到他那儿去。陈弈回了个不用了，点开程皙给他发的消息。
xixi：【陈弈，我能看出来你心情不好，不管怎么样，都要开开心心的。你看你这么厉害，学习这么好，人也好。】后面还跟了一个小熊比赞的表情包，陈弈不经意勾起一侧的唇角，给她回好。
徐雨琴：“小弈，你爸爸最近都在北程，他可能还会找你。”
陈弈：“嗯。”他的手抚在额头上，“妈，我跟你去上海过年吧。”
“好。”徐雨琴又落下来几滴眼泪，“小弈，你爸都跟你说什么了？”陈弈的脑袋使劲儿向后仰，“没说什么，让我跟他走。”
徐雨琴心里乱成一团，“那你怎么想？”
陈弈偏头看刮到车窗上的雪，“我不想。”
车子驶进停车场停稳，徐雨琴举起自己的手机，“小弈，你先回去。”
——
程皙回家窝在座椅上喝奶茶，对着手机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先走了。她点开和陈弈的聊天对话框，反复斟酌自己发给陈弈的话。
她手指不停的点开和陈弈的对话框上，不一小心按到了语音，发了条语音过去。
程皙秒删了这条语音，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跳加速。
她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来，程皙滑开自己的手机。
notbad.：【？】
程皙紧张得浑身酥酥麻麻的，给他回消息。
xixi：【不好意思，我按错了。】
notbad.：【你到了吗？】程皙的脸和耳廓连着窜红，她抱住自己的双膝，慢腾腾的敲下到了两个字。
notbad：【嗯，喝什么奶茶了？】
xixi：【草莓大福。】姜萍兰在门口喊，“皙皙，妈妈给你买车厘子了。
程皙扑腾一下站起来，“好，我来了。”
姜萍兰洗好车厘子，摆到餐桌上，“皙皙，妈妈还给你买了酸奶。皙皙，假期这段时间也得多学学数学，学得扎实点儿。”
程皙心不在焉的说：“好。”
姜萍兰摸了摸程皙的手，“想什么呢？对了，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物理成绩进步了很多。”
程皙嘴里塞了两个车厘子，含含糊糊地说：“嗯，大概进步了五六名。”
姜萍兰：“皙皙，真厉害！还想吃什么跟妈妈说。”
程皙：“嗯，妈妈，我还想吃溜肉段！好久没吃了。”姜萍兰也开了瓶酸奶喝，“好，明天给你做。”
程铭昊过来抓了几个车厘子，“老婆，你俩说什么呢”
姜萍兰：“皙皙要吃溜肉段。”程铭昊：“嗯，兰兰，我和老于订好了在那家大刚烧烤家吃饭，你和皙皙也一起来吧，老于也带着他女儿。”
程皙：“爸，我记得于叔叔的女儿是不是也在北程一中？”程皙记得她好像在北程一中见过一次于玥，于玥的眼睛狭长，脸型也偏长，看起来比程皙的年纪还要大，实则比程皙还小一岁。
程铭昊：“嗯，他女儿比你小一届。”
程皙：“爸，妈，我先回房间了。”程皙躺到床上，滑开微信界面，跳出来两条陈弈给她发的消息。
notbad：【在干嘛？】
notbad：【不回消息？】
程皙长出了一口气，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xixi：【去吃车厘子了。】
notbad：【哦。】
话题戛然而止，程皙忽然间想到了自己不会做的数学题，她翻出来数学笔记，对准自己不会的数学题拍了张照，发给陈弈。
xixi：【可以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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