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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皙笑得僵硬，“我这不是看你在跟他们聊天嘛。”大厅里的灯光，照在程皙白净的小脸儿上。程皙抬头眼前便是陈弈的肩宽窄腰，和瘦削的侧脸。他偏头瞥向路嘉轩那边儿，脖子的线条性感流畅，“我送你回去。”
“陈弈少爷，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程皙掏出来手机准备叫车，陈弈单手叉腰，盯着程皙打开叫车软件，“程皙，我都换车了，你还担心什么？”
程皙：“我没有担心什么，我是看路嘉轩回来了，想着你们是不是要在一起聚会。”陈弈昂着脖子，“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儿。”
路嘉轩和刘思浩聊得正欢，刘思浩还举着手机给路嘉轩看。刘思浩：“这地儿怎么样？晚上在这吃？”
“挺好的，我都行。”路嘉轩此刻的心思不在吃上，他发现陈弈和一小姑娘在大厅另一侧聊天，他觉得还挺不可思议的，“刘思浩，那是谁呀？和陈弈聊天那个？”
刘思浩：“程皙呀，就高中那个，陈弈同班同学。”
路嘉轩：“是程皙呀，我还以为陈弈出国，和以前的高中同学都断了呢。”
刘思浩：“和其他同学应该是断了，程皙的话，可不一样。”
陈弈回到刘思浩公司门口，“我先去送下程皙，你和刘思浩等我回来。”刘思浩揽住路嘉轩的肩膀，“行，我们俩等你。”路嘉轩和刘思浩面面相觑，“嗯。”
夜风吹得粗暴，程皙出了旋转门，抓了下陈弈的袖子，“陈弈。”
陈弈：“嗯？”程皙轻叹了口气，“我上周和柯笑笑见面来着。”
“柯笑笑？”他听出来程皙的情绪不太对，转身和程皙面对面，“见面聊了什么？”
程皙的下半张脸，掩在她戴着的雾霾蓝色的围巾里，“她跟我聊到了申娜娜。”
陈弈双手插兜儿，歪着脑袋和程皙对视，“申娜娜？”
程皙避开他的眼神，“嗯，她跟我说她高三的时候，跟你表白来着。”
陈弈听出来程皙有点儿吃味儿，“嗯，拒绝了。”他直接这么说，反倒是程皙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背对着陈弈，“走吧。”
台阶上结了层薄冰，程皙一脚踩到上面，薄冰裂开了。陈弈在后面拽住她的胳膊，“小心点儿。”
程皙扒拉开围巾，“好，陈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陈弈：“什么？”程皙跳到比陈弈爱两层的台阶上，“我在想等你回加拿大上学了，我们要等多久，再见面呢。”夜风吹拂程皙的长头发，程皙站在风里，宛如一朵迎风而立的百合花。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吹得她的眼角含泪。
陈弈愣住了，他声音沙哑，“放假，我会回来。”程皙的肩膀沉下去，“嗯。”
这天晚上，陈弈绕远走了另一条回学校的路，他的私心是想和程皙多在一起待会儿。程皙认出来他走了另一条路，“陈弈，这条路远呀，你怎么开到这条路上了。”
陈弈：“我记错了。”
程皙：“好吧，陈弈，你在地铁口那家唐记菜馆停车，我去找我同学吃饭。”车子行驶的速度越来越缓慢，陈弈放了首英文歌出来，是一首英文歌，歌的前奏有鼓点，歌词是，“babyyoushouldstayforever，forever……”车里的氛围，逐渐变得暧昧缱绻。程皙紧盯着车窗外的建筑，生怕错过了要停车的地方。
车子开到红绿灯，陈弈踩下刹车，他的手指尖儿跟着歌曲的鼓点儿，轻点在方向盘上，“和同学吃饭？室友吗？”程皙从包里掏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嗯，对呀，好像还有她的朋友。”
“哦。”陈弈的手指修长白皙，程皙余光瞄着他那双手，“陈弈，你有涂护手霜吗？”陈弈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手，重新发动引擎，“什么问题？没。”
程皙撇了撇嘴，“小的只是看少爷您的手很好看。”陈弈踩下刹车，“到了。”程皙一个脚迈下车，陈弈挪动身子，拉住了程皙的手臂，“程皙，进去给我发微信。”程皙回眸，把自己的长头发别到耳后，“啊，好。”
唐记菜馆是一家川菜馆，程皙一拽开门，就见到服务生端着一盘麻婆豆腐在准备上菜。宁媛从二楼跑下来接程皙，“皙皙！你来了！快，我们都点好菜了，点了你爱吃的辣子鸡呢。”
程皙：“谢谢我们家媛媛记着我爱吃辣子鸡。”
宁媛拉着程皙上二楼大厅，“我跟你讲，他们家的凉拌猪耳也好吃！”
二楼大厅没什么人，一共仅有两桌人在吃饭。宁媛和程皙上来，有人从座位上起来迎接她们俩，是一个扎着丸子头，妆容精致的女孩儿，“媛媛，这位是？”
宁媛：“这是我室友，程皙。”
扎丸子头的女孩儿，主动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郭莉丽。”
程皙回握住她的手，“你好，程皙。”程皙发现她有颗小虎牙，笑起来挺可爱的。
除了郭莉丽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直到宁媛和程皙落座，她才开口说话，“媛媛，这位是？”她眼妆画得很夸张，眼线上翘了一大截。
宁媛：“程皙，我室友。皙皙，这位是王可妍，这回人齐了，快吃吧！”
程皙刚拿起筷子，她手机提示音就在安静的二楼，非常突兀的响了。
notbad.：【？】程皙瞅着陈弈给她发的这个问号，一时间不知道给他回什么了。
xixi：【少爷，小的要开始吃饭了。】
notbad.：【嗯。】
程皙对着手机叹了口气，“诶。”宁媛挨着她，给她盛了勺辣子鸡，“怎么了？皙皙，唉声叹气的。”
“没，媛媛，你也快吃吧。”程皙拍了拍宁媛的手背，“媛媛，我看好了一个短租公寓，准备明天搬进去，就在咱们学校附近。”
宁媛：“皙皙，你这个速度可真够快的呀！行，那我明天回去帮你搬东西。”
郭莉丽：“媛媛，你不是明天上午有拍摄吗？”宁媛开了瓶啤酒，“我差点儿忘了，皙皙，那我明天下午过去找你。”
程皙：“好呀，其实我没什么东西要搬，大多数东西还是要放在学校的。”宁媛干了一杯啤酒，“也是，还是啤酒好喝呀。”
王可妍：“媛媛，明天你也把我带去mir工作室看看呗，我也想去那儿拍。”宁媛端着酒杯，摇头晃脑地说：“好，你那个对象谈的怎么样了？还那么甜吗？”
“不甜，我都哭了好几天了。”王可妍说话的语气平和，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儿。
宁媛喝了几杯啤酒，人开始放松下来，“可妍，别再哭了哦。”郭莉丽搭腔说：“是呀，别哭了。可妍，你快多吃点儿吧，你最近都瘦了。”
她们聊到这儿，程皙的手机提示音又响了。宁媛脑袋凑到程皙手边，“皙皙，你和那个高中同学进展怎么样？”
程皙慌里慌张的把手机按灭了，“没什么进展。”宁媛给程皙杯子里也倒了杯啤酒，“要是喜欢的话，怎么不试试呢。”程皙没吭声，重新滑开了手机屏幕。
notbad.：【明天有事儿吗？】
xixi：【有事，明天我要搬到短租公寓去。】
notbad.：【我明天去帮你。】程皙看到他这条消息，面颊连着耳根子一同烧起来。他们两个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亲密的。
上午十点多，程皙把自己要搬的东西收拾好了，搬到校门口，她体力已经透支了。程皙蹲在校门口的榆树底下，瞅着自己眼前的大袋子，又仰头看了看自己头顶光溜溜的榆树树枝。心里的孤独感，倏然蔓延上来。
她休息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恢复好精气神儿。拎起袋子，准备到马路对面去拦出租车。当她使劲儿提起袋子，她手机在包里连续响了好几声。
程皙放下袋子，“喂？”陈弈微凉沙哑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你在哪儿？”程皙的鼻子酸酸的，“我在校门口，要打车呢。”
陈弈：“你别动，我现在去找你。”程皙还没反应过来，陈弈已经把电话挂了。程皙还是蹲在那棵榆树底下，冬日里的冷风吹打在她身上，没一会儿她的腿就冻僵了。
“程皙！”陈弈的声音，打断了在地上捏小雪人的程皙。她扬起头，看着迎面朝着她跑的陈弈。因为堵车，陈弈是从距离她八九百米的位置跑过来，他上身的黑色暗纹羽绒服拉链没拉，因为跑得太快，发型也跑乱了，工装裤上的暗扣掉了一个。
陈弈双手叉腰，“走吧。”他把程皙的那个袋子提在手里，“堵车了，没来晚吧。”
程皙隐了隐情绪，拍了拍膝盖，吸了下鼻子，“没，谢谢你过来。”
陈弈一个手插兜儿，一个手提着程皙那个袋子，背着光，“还这么客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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