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渊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在看到这张纸条之前，自己就倒在了医院手术室里。
此时，宋子渊牵着林愿雨的手，一同缓缓走下舞台，而台下则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的手紧紧相握，手心中传递的是彼此的心意。
在台下观众的欢呼声中，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而在距离他们几百公里的金陵，每一个商超的大荧幕都放着这一幕。
是的，宋子渊把他的表白投到了江南省所有大型商超的荧幕上。
路人都仰起头，看向这一幕。
而宋子渊此刻，正在和林愿雨慢慢地在学校操场上走着。
“我们去东北吧。”宋子渊突然说。
“东北？东北可大了。还有你怎么提起这个了？”
林愿雨本来低着头慢慢地走，心思很乱，被宋子渊表白以后，她需要细细地体会。
“想去嘛？可能是漠河，可能是其他地方。”
林愿雨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挺喜欢东北的。”
林愿雨踢着眼前的小石子，两人的行走轨迹随着小石子的轨迹而定。
“不管是风景还是人文我都喜欢。”
宋子渊低着头看着小石子，感觉林愿雨的脚尖就像是命运，而这个小石子就像每一个人。
“风景的话，总是有种大雪三千尺的感觉。一种人在风中狂吹不倒，一切事物都在挺拔地活着。虽然很冷，但却生机盎然，不同于我们长江三角洲平原的生机。”
同样的话语，林愿雨这番话，宋子渊上辈子就已经听过了。
宋子渊继续看着石子，虽然石子是被脚尖踢走的，但之后的轨迹却不能完全符合脚尖主人的心意。
虽然人会被命运操控，但也能由自身而改变命运。
“人文的话，我喜欢东北重工业的历史。是一场辉煌而又充满挑战的史诗。就像是红楼梦，很荒谬吧？明明东北的粗犷和言情红楼梦扯不上关系，但是都有种眼看他楼起，又眼看他楼塌了的感觉。”
林愿雨使劲一脚把石子踢到了一处草丛里，然后抬起头问向宋子渊。
“你呢，你问要不要去东北，你也挺喜欢的吧？”
宋子渊恋恋不舍地移开在石头子上的目光，在他看来，石头子脱离了命运的安排，驶向了新的人生。
“对呀，喜欢的点和你差不多。喜欢万千花蕊没有一点娇嫩，全是凛冬中傲然的样子。喜欢在小山上感受着彻骨的冷风，朝底下的平原大声呼喊。喜欢早上扛着冻红的脸蛋，要上一碗豆腐脑，吃上几两包子，然后哈一口气就凝集成雾的感觉。”
宋子渊细细地说。
他没有骗人，这些真的是他心里所想。
虽然主要原因是因为林愿雨上辈子想去漠河没去成，他要弥补她的遗憾。
除了东北，还有好多好多地方，他要用暑假接近三个月的时间，把这些地方都玩个遍。
另外，宋子渊还有个好朋友在东北，至少现在在东北。
远方，又一轮烟花绽放。
烟花很美，绽放之后就活在风中，聚散不由人。
有时候人也像这烟花，绽放就是与人的相逢，萍水一遇之后就各别两宽，聚散不由天。
林愿雨微张嘴望向烟花，一脸美好的样子。
宋子渊则侧头看向林愿雨的脸，她的脸在烟花的照耀下，真的很美很美。
“这还是你放的吗？这得不少钱吧。”
烟花熄灭，空气中仍有些残留痕迹，可能是火焰的味道，也可能是燃烧的塑料味道。
夏日，烟花，操场。
林愿雨有些担忧地看向宋子渊，她感觉他的财力理应不足以支撑这一切。
宋子渊废话不多说，翻开手机的银行卡余额给林愿雨看。
林愿雨瞪大了双眼，小小的嘴巴撑得圆圆的，一脸吃惊的样子。
“多……多少？犯法的事可别干啊，你这么优秀，以后干什么不好。”
林愿雨眉头皱起来，一脸认真地对宋子渊说。神情比之前还要严肃，还要担忧。
宋子渊轻轻地笑着，忍不住地揉了一把林愿雨的头，发丝轻轻从她的额头落下。
“是稿费啦！”
“稿费？这么多？”
林愿雨更加吃惊，她没有怀疑宋子渊说的话，没有怀疑宋子渊是编的借口。
“《我与地坛》
能有这么多稿费吗？”
“是别的啦！”宋子渊耸了耸肩，“是《白夜行》。”
“……”
林愿雨听到这话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几乎都停滞在了原地，完全不敢相信宋子渊说的话。
“你是说，《白夜行》？你是说，那个《少年周刊sleep》有史以来销量最高的《白夜行》？那个我每周二都期待着的《白夜行》？那个抢都抢不到的《白夜行》？”
宋子渊尴尬地点了点头。
林愿雨立刻泛起星星眼，一脸崇拜地面朝宋子渊。
“你是我男朋友吗？”
宋子渊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头狠狠地戳向林愿雨的脑壳。
“当然是了，怎么，你不愿意吗？你都上了我的贼船了！”
林愿雨揉了揉被戳到的地方，嘿嘿地笑起来。
“当然不是啦，既然你是我男朋友，告诉我后续呗。”
宋子渊竖起食指，来回摇晃。
林愿雨反手抓住宋子渊的胳膊，让他的胳膊也来回摇晃起来。
“为什么呀。”
“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故事会了！几十万字缩减成几十句话，都不能细细地品味了。本来完美的大餐，最后就像是街边小串一样。”
林愿雨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
宋子渊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嘛，结局我可以跟你说。”
林愿雨一听这话，立马捂住耳朵，头像拨浪鼓一样摇着:“你别说，我不听，我不听。不要剧透，不要剧透。”
“凶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不是熟人就是陌生人作案，死者在死之前没活着，死者不是自愿就是被迫。”
林愿雨听完宋子渊的话，气嘟嘟地使用一指禅，朝他的脑袋打了个脑瓜崩。
宋子渊嘿嘿地笑着，反手握住林愿雨半空中的手。
随后慢慢落下，紧紧握住。
两人继续慢慢地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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