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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叙白,你曾经也是中原人,你对中原人的了解会比哈克还要多,打了这么久了,谁都打不下去了,过几日,秦淮会前来议和,我会让哈克前去对接,你也一起去吧。”
秦渊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连声音都带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急切:“是!”
秦渊离开帐篷,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的神情依旧难掩激动。
不过,议和?战机就在眼前,大哥哥要在这时候议和,秦渊不信,大哥哥一定有别的计划。
次日清晨。
“秦叙白,你过来。”哈克大声叫住了正在晨练的秦渊。
秦渊微愣,随即迅速跑向哈克:“哈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哈克有些欣慰的拍了拍秦渊的肩膀:“好样的!明日便要前往驿点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早点说,我好给你解释。”
秦渊眉眼向上,嘴角弧度也是清晰可见:“没有!”
“哦?”哈克有些意外。
秦渊坚定道:“骂就对了!”
“你小子!”哈克忍俊不禁的打了秦渊一拳,秦渊呵呵的笑着。
“不过你可不能一上来就骂,你先在一旁看着,我给你使眼色了你就骂!心里的憋屈全都骂出来!”
“是!”
旦日,山前驿点。
秦渊安分的跟在哈克身后,秦渊把头低下,这一刻,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激动,连鲜血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哈克冷哼一声推开门,里面稳坐东位的正是秦淮,秦淮看见来人,微微点了点头,余光却是不受控制的停留在哈克身旁那人身上,一丝一毫都难以隔离。
秦渊却在这时将头高高抬起,朝着秦渊投去一个不屑的表情,秦淮微微皱了皱眉:“这位是?”
哈克嗤笑出声:“这是我汗腾格里的新鲜血液,秦叙白。”
秦淮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两方议和,哈克勇士带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来做什么?”
哈克伸手拉开椅子坐下,抬眸直视秦淮:“因为我听不懂中原话。”
秦淮抬手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打着,听不懂?鬼才信,北狄一向把中原话当成鸟话,反正不是人话。
秦淮目光淡淡的,抬手示意身后人将地图平铺在桌面上,身后将士将卷起的地图横向放在秦淮这侧,右手压住地图一侧,另一只手向左侧一滑,地图的另一侧刚好停在了哈克前面,整张巨大的岷珠山地图就这么被摊摆开在整张桌面上。
秦淮语气轻飘飘的却不容他人忽视,道:“哈克勇士敢带着一个身份成疑的人前来我军驿点,勇气可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哈克勇士此来相比萨仁王也有停战之意,哈克勇士不妨敞开心胸,你我推杯几轮,好好商讨此事,如何?”
“免了。”哈克目光似刀,恨不得用眼刀刮了秦淮的皮肉,剃了秦淮的骨头:“即便我主有意停战,秦轩就真的会停?”
秦淮淡淡的笑了笑:“若我父帅不想停战,我此来又是为何?”
“为了杀我,或者说为了掳我套取我方情报也未可知。”哈克阴森道。
秦淮抬起右手抵在椅子扶手上撑起下巴,道:“若是如此,萨仁王岂会放心派你来,还不给你安排人手,若真是如此,哈克,你已经成了萨仁王的弃子,北狄的弃子了。”
哈克怒起拍案:“竖子狡猾!休要挑拨离间!”
“我在挑拨离间吗?”秦淮淡淡问道,语气却像是在陈述着什么不争的事实:“哈克,你明明知道此来会是什么下场,可你来了,这是忠义,萨仁王难道不知你来会是什么下场吗?可他还是让你来了,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这叫弃车保帅,而你呢?一个被抛弃了的棋子,还在替你那可笑可耻的主子找借口,真是……可悲啊。”
哈克目光如炬,双全更是紧握到嘎吱作响:“你们这些无情无义是非不分的中原人眼里只有利益!我主从来不愿战!汗腾格里的妻儿还在大漠上等待着雄鹰归家!有能耐你就绑了我,我既来了就没打算回去!用我一人,还两军休战!哈克,不亏!”
哈克说的义愤填膺,秦淮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大声放肆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克哈哈哈!我想错了,你才是真的可悲又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秦淮笑意不减,道:“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绑了你两军就能休战了?哈克,问题从来不出在你或是我身上,就算萨仁王愿意为了你停战退军,那□□呢?铁母勒呢?你的死活对他们言又算得了什么?他们会因为一个哈克的死而停战吗?哈克,你去看看吧,岷珠山脚下尸骸遍野,收尸都认不出来谁是谁!□□和铁母勒有因为你口中的勇士之死而勒下马蹄吗?!从未!哈克,你真的不明白吗?北城从来都是被动方,挑起争乱的究竟是什么?!你真的想要入主中原吗?萨仁王真的想要吗?!想的……从来都是□□和铁母勒吧,而你们,只是他们随时可以牺牲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只要能上来,谁都可以被他们的马蹄毫不犹豫的践踏。而这些,早就违背了老大汗的意愿了吧。”
哈克瞳孔猛地一缩:“老大汗……”
如果说玄德帝景长与造就了盛世大靖,那么老大汗便是开创了北狄的巅峰,可惜的是,老大汗死了……死在景长与手下!
哈克近乎是目眦欲裂道:“你们这些中原人怎么好意思提及老大汗!”
“我为何不敢提?”秦淮猛地起身:“你们说中原人背信弃义,哈克,我们做了什么?当年陛下与老大汗明明已经达成了休战的协议,是你们违约了,我问你,哈克,我们那里背信弃义了?从始至终都是谁在不断破坏立下的条约?!”
“老大汗死了!”哈克怒吼出声:“老大汗死在了你们的京都!景长与就是个混蛋!骗子!他杀死了老大汗!若非如此……若非如此!我北狄与你们大靖怎么变成今天?!”
“笑话!”秦淮伸手从腰间拿出了一纸合约扔向了哈克:“你看!你好好看看!这上面的条约哪一条对大靖不利?陛下杀老大汗的意义在哪里?杀了老大汗还能得到比这些更好的了吗?!”
哈克双手颤抖的捡起落在桌面上已经泛黄了的纸页,上面的自己已经暗淡却是字字坚毅,当年写下这纸合约的人该是何等兴奋难已自制?
纸页上只写下了几句话却足以叫万事安泰:咨今立此靖北之约,大靖与北狄永不开战,永结至交之好,商业互通,贸易往来无关税之束,婚姻相连,永结琴瑟之好,文化相融,永结礼乐之联……
“这……这!”哈克震惊不已:“这放在当年……必为天下人心所向!”
秦淮一拳狠狠打进桌面:“你也知道这是天下人心所向!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陛下为何要杀老大汗?”
哈克铮铮的盯着秦淮布满血丝的双眼,一时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何……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何?!
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的老大汗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有谁能来告诉他?!
秦淮继续开口道:“哈克,大靖无一人不希望此约成立,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你回去告诉萨仁王,北城等着他,大靖和北狄都在等着他。”
哈克沉思片刻,道:“好!秦淮,我且信你所言,半个月后还在这里,我会来。”言毕,哈克起身朝着屋外走去,秦渊却像是被无端定在了原地,一步都踏不出。
“秦叙白?”哈克抓住秦渊的手臂。
秦渊咬牙,忍无可忍般甩开哈克的手,径直冲向了秦淮:“你们这些骗子!”
秦淮有些意外的朝后退了几步,随即又侧身躲开冲上来的秦渊,秦淮身旁的护卫连忙上前制住秦渊,护卫抓住秦渊的肩膀将秦渊上身压在桌面上。
秦渊“唔”了一声,越挣扎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越剧烈:“骗子!骗子!”
“秦叙白!秦淮,叫你的人放开他!”
秦淮却是不紧不慢道:“不急,我与哈克勇士已经达成共识,此人却在此时暴起,实在居心叵测。”
秦渊咬牙切齿道:“我呸!你说的冠冕堂皇,可你们不还是做尽了小人之事!你们为了配出解药就拿无辜百姓做药引,恶心!”
秦淮一愣,不解问道:“我们何时拿无辜百姓做药引了?小兄弟,你姓秦,那便是本家人,我秦淮可拿项上人头担保,绝无此事!”
“你胡说!我亲眼看到了!就是你们骠骑大军的人干的!我爹娘把我藏在衣柜里……我亲眼看见穿着你们军服的人拐走了我爹娘!你的项上人头有什么用?你的项上人头能还我爹娘吗?!能吗?!”
“此仇不报,我宁做鬼!”
秦渊顿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护卫的束缚,朝着秦淮一拳打去,秦淮单手接住了秦渊的冲拳相击:“小兄弟,此事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奶奶个腿!”秦渊猛地抽回手,继续朝秦淮攻去。
秦渊用着从北狄处学来的拳法一套一套的对着秦淮用力攻击,秦淮略微有些意外,哈克却突然即可上前抓住了秦渊的手臂:“秦叙白,走!”
秦渊望向哈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哈克只是握紧了着握着秦淮手臂的手,秦淮无力的垂下眸,收了手上对抗的力道。
哈克收手,朝秦淮道:“手下之人私自行事,还望将军见谅。”
秦淮微微笑了笑:“无妨,只是这位小兄弟……”
秦渊立刻扭过头不去看秦淮,秦淮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小兄弟信不信,你父母之事,我们绝对没有做过。”
秦渊忽视在场所有人,径直走出了房门,哈克朝秦淮点了点头,脚步有些急促的跟着出去了。
人都走了,秦淮这才不舍的将视线投向门外,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看到了,自家弟弟双眸含泪的样子真的……很痛很痛。
“阿渊,你做的很好,大哥哥替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