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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到,你该休息了。”
林星谋微愣,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时间,可秦叙白又是怎么知道他亥时入眠?
林星谋问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秦叙白微微挑眉:“你这话说的问题可就大了,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无偌大师?”
林星谋脸上飘过一阵黑线:“是你想的有问题,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秦叙白向前抬起上身,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林星谋的眉心:“我听不懂啊,你再说的清楚点儿说不定我就听懂了。”
“本公子一字价值万两白银,督主大人不如先还个账?”
秦叙白轻轻笑道:“那本督这得是欠了你多少钱啊,本督的钱早就全都送给你了一分不剩,欠着吧。”
林星谋不信:“督主大人手中的油水哪里只这么点?”
秦叙白后仰:“本督是清官,从来没有搜刮过谁家的油水,本督的钱全是祖上传下来的,只有那么多,没了就真的没了。”
林星谋有些意外,千两黄金对于官场中身居高位的官员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可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林星谋没听过什么姓秦的大家族,这千两黄……秦……
林星谋不忍抬眼看着秦叙白,语气都多了几分探究:“祖上的钱不留来娶妻?”
秦叙白淡淡道:“千金散尽还复来,大不了从头再来。我若要娶妻总归还是娶的起的,必不会委屈了那人。”
林星谋身体微微前倾:“旁的人这个年纪孩子都不小了,督主大人还不娶妻?”
秦叙白抬眸:“我命里犯煞,克妻。”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林星谋望向窗外,道:“我还想喝你的喜酒来着,可惜喝不到了。”
秦叙白垂眼,喜酒……
“喜酒只为幸事助兴,人生有三大幸事,家国长安,与爱偕老,游子归乡。大靖繁盛亦是我之幸事,你若要喝喜酒我可以日日陪你喝。”秦叙白道。
林星谋心不在焉道:“我不会酿酒。”
秦叙白思考片刻,道:“北城有一家酒馆,就在梅花糕铺子右侧。”
林星谋转过头来:“督主大人很了解北城。”
秦叙白定眼看着林星谋:“大靖的一切我都很了解。”
秦……
只是一个姓罢了……
林星谋感觉自己真是魔怔了,刚刚有一瞬间他竟然以为秦叙白就是秦渊,若真是这样,那大靖该牢牢把他囚禁在京都才是,哪里还敢让他回北城?
真是糊涂了,自己所为的不就是这人吗?如今这人就在眼前,还要想些什么呢?
林星谋浅浅笑了笑:“时辰到了,我要睡觉了,督主大人可要我分一半榻给你?”
按照常理秦叙白应该拒绝然后自觉当个安分的梁上君子,可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你先躺会儿,床榻暖好了唤我。”
林星谋瞥了一眼秦叙白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这个老太监,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忍得了他这张贱嘴?
林星谋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不去想这人,真是的……净折磨人。
夜晚的蝉儿在兴奋的鸣叫着,树影婆娑,林星谋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夜的大脑格外清醒,过了这么久竟也没睡着,他只得放缓呼吸。
一阵稀疏声隐隐约约回荡在耳边,一双有些凉意的双手覆上了他的脖颈,林星谋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好在烛火已熄,那双手的主人并未发现有何不对,那双手温柔的拆开林星谋脖颈处的纱布,轻轻的擦了擦伤口周边的药物,又缓缓给伤口重新包扎好。
那人的动作跟晚风似的很轻很轻,倒像是生怕扰着了他似的。
林星谋心间是难以言表的情愫,这个人啊……
秦叙白缓缓收回手,又放轻脚步走向桌案,桌案上的水壶中剩下的水还略有温意,秦叙白目光阴暗,他拿起水壶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又端起茶具,悄悄放在了一个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秦叙白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寒意,犹豫许久,抬步走向了屋外,将轻掩房门。
林星谋在屋内缓缓睁开眼,抬手覆上重新包扎好的脖颈,又缓缓闭上了眼。
屋外月光空明,寥无星辰,却有星星。
秦叙白抬头望着夜空,北城的夜,故乡的夜。
最初,连他自己也以为,是真的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了。如今虽也不算,但好在勉强有了个正当理由了……
秦叙白覆上腰间的归。
你想回来了吧……
归……
秦叙白走向竹林深处,无偌大师正站在竹门之外,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秦叙白见着人,恭恭敬敬行礼道:“晚辈秦叙白,见过无偌大师。”
无偌大师轻轻抬眼,道:“秦施主还记得贫僧。”
秦叙白站直身子:“自然记得,本来早就该来拜会大师了,不过有些难缠的尾巴实在不好引来叨扰大师您。”
无偌大师细细分辨着秦叙白眼中神情:“秦施主是在担心叨扰贫僧?”
秦叙白认真道:“晚辈知晓大师不喜俗世,若非必要绝不会前来给大师惹尘。”
“秦施主这是遇到了何事?”
秦叙白正色道:“近几年,北狄愈加不安,事端频生,不出两年,恐纷乱再起。北城之事,只怕要劳烦无偌大师多多担待。”
无偌大师打量着面前的秦叙白:“秦施主果然是云明的学生。”
“大师慎言。”秦叙白拱手道:“晚辈不过有幸得霍楠帝师指点一二,师徒之说自是算不得。”
无偌大师淡淡道看着秦叙白:“你倒是为他着想。”
秦叙白轻笑一声:“大师说笑了,霍楠帝师才比天高,晚辈怎敢污了帝师名声。”
当年的秦渊不懂霍云明为何要教自己读书却又不肯认下自己做学生,后来霍云明去世,秦叙白才慢慢明白了,秦渊和莫殷不同,莫殷的家族是先帝时期的五族之一,乃是旧族之人,霍云明传授莫殷本就可为陛下添加仁爱之名。秦渊是骠骑大帅之子,少时的他本就锋芒毕露,稚子之牙,犹可说也,可若冠上了帝师学生的这个名号,有些东西可就不一样了。
可尽管如此,霍云明还是选择了教导他,传道之恩,不可忘怀。
不过可惜,该来的还是来了……
霍云明没有成为推倒帅府的那双手,帅府还是倒了。
秦叙白缓缓开口道:“此事,有劳大师了。”
“高位坐久了,你的心也变了。”无偌大师抬眸。
秦叙白笑了笑:“大师错了,大师以为人都是会变的,我倒觉得今夜的月亮一定比明日的好看,当下的才是最好的,大师以为我变了,可我却觉得我从没变过,一如我看大师,依旧是当年清心寡欲的大师,依旧是当年揽尽生前身后名的霍成风。”
“年轻人,你太狂妄。”无偌大师语气有些寒冷,却倒有了几分凡世之人的气息:“狂妄的果你还没尝够吗?竟是还不懂得藏锋。”
秦叙白掸了掸落到衣肩的竹叶:“缘法因果吗?若真是我的果那自会有人来收我,我等着。大师觉得我狂妄,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晚辈不认。”
无偌大师凝视着秦叙白,也对,这人年少时才是真的狂妄至极:“你要我帮你看着北城,那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当世武将第一人?我且试试你。”
言毕,飘落的竹叶顿时停在了原处,一道凌厉至极的风刃像是划破了时空迅速出现在了秦叙白,秦叙白后仰闪过又迅速起身两指钳住无偌大师击来的掌刃,无偌大师掌心一翻,秦叙白化之为掌与无偌大师推置着。
无偌大师抓着空隙一拳打向秦叙白面中,秦叙白向右侧身躲开,无偌大师继续接着竹叶的遮挡强攻,秦叙白全都一一化解。
秦渊在心中已经摸清了无偌大师的出招路数,这路子倒像极了父帅曾经说起过的一个人。
秦渊眼光一凝,转身迅速压低身体闪过无偌大师横向一拳,在下一拳即将到来时准确预判,抬起右手挡住无偌大师的拳头,手掌一翻包住拳头,向右一拉,左手凝起二指直指无偌大师眉心。
无偌大师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天意如此……”
秦叙白暗自调理着体内快要暴乱的气息:“晚辈可过了大师这一关?”
无偌大师不语,抬手捉住秦叙白的手腕,死死的掐着他的脉搏。
“大师?”
“涂弥毒十分厉害,你的功力应该已经足够压制它了,气却这么乱,来之前杀了多少人?”
秦叙白淡淡道:“三千。”
无偌大师蹙眉道:“北狄入境者也就三千,你全杀了?”
“全杀了。”
无偌大师有些讶异:“身上倒是毫发无损……”
无畏杀伐万军中,纵横腾挪自如行。力拔山兮气盖世,唯我独尊战逍遥。秦渊……秦叙白,真乃天生的将帅之才。
无偌大师垂下眼:“进来。”
秦叙白跟着无偌大师快步走进了竹屋之内,无偌大师打开了地板处的一个暗匣,暗匣里装了九十九两银子和一个小瓷瓶子,无偌大师拿出了那个小瓷瓶子,又将暗匣仔细收回了地板。
“解药,一日一颗,服用个几日经脉通了毒也就清了。”
秦叙白愣住:“此毒无解,大师哪里来的解药?”
“那是你看的大夫医术不行。云明既然肯教导你那必是将你看做学生的,我这个做兄长的亏欠他太多了。你既然做了决定,那便按你的选择走。”
秦叙白抬手郑重的接过小瓷瓶子,再多疑惑也得闭下嘴:“多谢大师。”
无偌大师神色复杂道:“北城的事情我会注意着,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大师请说。”
无偌大师眼中银光一闪:“我要铁母勒的尸体。”
秦叙白微微怔了怔,铁母勒的尸体最终一定会回归大靖,不过……也有的是办法。
“好。”
无偌大师舒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不早了,秦施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晚辈告退。”秦叙白拱手退了出去。
无偌大师轻轻弯了弯腰身,缓缓走向竹屋的一道屏风后,屏风后的台子上立着一块儿陈年的木牌,木牌上头赫然刻着三个字,偌轻舟。
“那年你以仅仅半刀之差输给了名扬天下的秦轩,之后不是一直想找机会和秦轩再次一决高下吗?你现在也应该见到秦轩了吧,赢了还是输了?我今天帮你试过了,你就连他儿子也是打不过的。偌轻舟……你一个乞丐跑去当什么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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