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这个测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纪棠忍不住发问。
“从莱赫入校起，他就开始对你的各项措施进行评估。”
靳识川此刻显得很有耐心，语气并不严厉：“除了文化课和实操课，你的各项指标，生理，心理，包括今天测试的品行都达到了极为优秀的水准。”
末了，他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往下说，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比较唐突。
但最后还是在纪棠好奇的注视下继续开口说道：“联邦目前登记在册的3s级别的信息素一共有12中，之前你入校的体检报告单上写的是a级信息素橙花，但上半年你的体检报告显示，信息素变成了3s级别的初雪。”
说到这纪棠就大致明白了：“担心我会用信息素强迫omega？”
“指挥部曾经出现过高级别信息素alpha强行标记omega的行为，对方辩解是因为被标记omega进入结合热，不得已为之。”靳识川解释道，“但事后调查结果显示是alpha蓄谋已久。”
莱赫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补充了后面事情的结果：“这个omega后来死在了清洗标记的手术台上，高级别信息素的彻底标记，清洗手术的致死率在百分之九十八，虽然联邦不允许omega参军，但我们不能不防。”
这点纪棠表示理解，如果信息素到了她这个级别，强迫omega确实是轻而易举。
可纪棠不一样，她不仅是遵纪守法的a德楷模，她还不行。
是真的不行。
她拥有超高级别的信息素和可以刺破腺体的犬牙，但没有alpha的第二性征。
这是她补完生理知识的时候发现的，但这件事没有出现在她的体检报告上，原主大概是自尊心作祟，想办法混过去了。
所以一开始打算未来当个a德楷模绝世好a的纪棠，后来只想继续当个事业女alpha，在作战路上行到飞起。
感情？不谈也罢。
反正她没什么自卑的，纪棠想到这，越发觉得自己是个通透人。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再研究这个世界的生理知识的原因。
“我们要对远征军指挥部的所有指挥人员可能碰到的所有omega的安全做出保障，也要为远征军指挥部的名誉负责。”
靳识川道：“远征军指挥部目前拥有3s级别信息素只有两个人，所以这个测验是必须的，抱歉，这可能让你感到了侮辱。”
纪棠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指挥使亲自下场，这可不是什么侮辱，严格遵守联邦法律，前辈诚不欺我。”
“莱赫会告诉你接下来的各项工作，不过我想你应该要去给新生演讲了，”靳识川看了看时间，对着纪棠说，“把左手伸出来。”
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智脑。
纪棠听话的把手伸过去，靳识川在纪棠手腕上的智脑上点了一下，智脑随即响了一声，纪棠这才发现靳识川的智脑是戴在手上的那个银色的戒指。
大概是指挥部特有的类型，也不排除靳识川本人的审美。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靳识川收回手，右手掌心贴在胸口的位置，略低头示意——这是远征军的军礼，“仅代表我个人，欢迎你加入远征军指挥部，纪棠少校。”
“另外，宣扬远征军良好的政治面貌是每一位远征军应尽的责任。”靳识川收回手，“你的演讲开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加入指挥部是我的荣幸。”纪棠回礼，这一刻突然有了加入指挥部的真实感，随后说道，“我马上过去，两位再会。”
纪棠言罢，转身飞速跑出了校医室，直奔新生演讲的礼堂。
莱赫看着她急匆匆地背影，忍不住笑：“果然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
“她今年二十一岁。”靳识川突然开口。
“对。”信息上写的清清楚楚，莱赫不知道靳识川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她已经可以指挥困死的军队杀出重围，还顺手杀了一名虫族首领。”靳识川继续说道，“而你今年……”
话没说完，莱赫就变了神情。
“我一个情报组的，你老拿我和你们指挥部的比什么。”
“那你难道没发现她的奇怪之处？”
“你指哪个方面？”
“各个方面。”
……
“你倒是具体点。”
靳识川没理他，十分明显的转移了话题。
“他有消息了吗？”
这个看似切入点极为敷衍的问话，但莱赫听到后却明显正色起来。
“还没有，校内最近没什么异动。”
“继续观察，无论是谁，先上报指挥部控制起来。”
“明白！”
莱赫这边刚和靳识川说完，那边纪棠突然发了消息给他，他打开看，发现是她和靳识川待过的那个训练楼的地址。
意思很明显，让他去补抑制剂。
莱赫这边回复一个已经补好了，他们虽然特意选在了这个新生全在礼堂的时间，但也确实不是万全之策，早在纪棠离开那里，就已经有人把抑制剂原原本本的补好了。
看来这还真是个a德满分的alpha。
他把事情和靳识川说了一下，靳识川倒是没什么表情，说了句“继续观察”，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纪棠最后还是去给新来的三百二十一位新生做了一次演讲。
台上的主持人——兼机甲实操课教官之一的弗明娜.达洛女士在台上将联邦军校自建校以来第一位二十岁晋升少校的纪棠同学夸得天花乱坠，而纪棠却明显瞥见台下文化课的几位老师表情越来越差。
完了
纪棠在心里为自己祷告了一分钟，随后在一众人崇拜的欢呼与声响浩大的掌声中强行镇定的接过话筒。
“大家好，我是机甲指挥系大二的学生纪棠，首先祝贺你们考入联邦第一军校……”
在进行一番纪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演讲然后接受了台下一众人十分给面子的掌声后，纪棠走到了台下。
她想早点回去休息，奈何有人并不遂她愿。
“纪棠学姐！”身后突然有人朝她喊了一声，原本打算悄悄溜出礼堂门口的纪棠背景一僵，她无言的叹了口气，然后拉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漂亮笑容转过身来同对方打招呼。
“你好。”
来人是个alpha，手腕上戴着军校分发的性征手环，模样略显清秀，纪棠照例看不出这个男生的年纪，也许比她小，纪棠当时虽然是入学年龄最小的新生，但是不排除现在大一新生有比她小的，虽然这在人均入学年龄将近二十三的军校概率不大。
“纪棠学姐，我叫夏云，是机甲指挥系大一的新生。”夏云看起来很激动，他眼睛很大，清澈的小鹿眼，没有攻击性，看起来更像是beta或者是没有上过战场的omega。
此刻那双眼里满是崇拜的意味：“我一直是您的粉丝，您是我参加远征军，坚持考上联邦军校的动力。”
猝不及防被cue成偶像的纪棠忍不住想起穿越之前，把她当成偶像的全都是网瘾少年，现在穿越过来居然变成了军校的模范新生。
这转变，真是让人有点惊讶。
纪棠尽力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冷淡突兀，她本来长了一张不爱笑的冷漠脸，虽然是公认的好看，但是她平日里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以至于开学之后那些同学对她是即崇拜又害怕，也就没什么人敢往她身边靠近。
像夏云这种胆子大的，纪棠很少见。
“能进入联邦第一军校，说明你自己本身就很优秀，每一个进入联邦军校的人都在为成为远征军的一员而努力。”纪棠作出了官方又得体的回复。
“我真的是您的粉丝。”夏云以为纪棠不信，说话甚至有点着急，“一年前，您带领队友突围的那段视频，我们老师一直当作指挥课标准教材让我们看的，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发誓未来一定要向您学习，考到联邦第一军校。”
一年前那次，纪棠记得，那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原来真的有小孩子会因为一个片段，就把人视为前进的动力。
夏云看着她时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与激动。
她只不过是个玩游戏比较厉害的异世幽魂，碰巧这个世界的设定刚好适合她而已。
“学姐？学姐？”夏云见她发愣，以为她还是不信，有点着急。
纪棠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礼，下意识道歉：“抱歉，头一次听到有人跟我说这些，有点惊讶。”
纪棠对自己的看法一直停留在玩游戏很好上面，她在这一方面一直有自信。
夏云以为纪棠在谦虚，还一本正经的给纪棠科普。
“自从学姐您一年前那次突围之后，又在之后接连立下战功，那些作战记录的视频被发布在远征军官网上，您的粉丝数量每天都在增加，今年进入学校的新生有三分之二都是您的粉丝。”
一直忙着补文化课而不怎么上网的纪棠：着实是没想到。
“不过他们都不敢上前来跟您搭话。”夏云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我本来也有点害怕，但是没想到学姐你这么平易近人。”
总被认为很凶的纪棠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夏云不是什么腼腆的性子，见纪棠没有不耐烦，便越发开心的说个不停，才没让对话冷下来：“学姐你的实操课练习视频开学的时候被学校当作教材发给我们，还有您之前的作战视频，我们教官天天夸您……”
夏云那些赞美和崇拜的话不要命的往外冒，纪棠听的几乎是要脸红了，她真的觉得夏云说的纪棠和自己是两个人。
她站在那听夏云夸了自己半天，直到夏云说完的那一刻，纪棠终于松了口气。
“学姐。”夏云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能说了，讪讪的笑了笑，“我太激动的，我，我这个人还挺能说的。”
“没事。”纪棠在心里认同了一下他的话，然后笑了笑说，“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夏云突然不开口了，纪棠有些呆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然后又见夏云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学姐，我可以加一下你的通讯号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我就是想着以后能找你请教问题。”
原来是这样，纪棠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加了通讯之后，夏云知道自己耽误纪棠太久的时间，又高兴于要到了偶像的联系方式，所以纪棠推辞自己有事要离开的时候，夏云十分快乐的给纪棠放行。
迎新会这会儿正是新生交流的晚会时间，会有一些活动，不过和她没太大关系，所以提前离场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对于那些想在晚会见到偶像的人来说，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至于当事人纪棠，她没心思想这些，回去洗漱一番就躺在了宿舍床上，想起夏云口中所说的困军突围，记忆飘回了一年前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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