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流小说

58. 我是个记仇的人

林无隅守在林徵病榻前,眼中不自觉浮现迷离。他揣了十年,查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哪怕只是不确定的只言片语,他不想放过。可垂下眼看到病榻上年事已高的祖父,林无隅波澜的心被强制按捺下,一腔澎湃被打得支零破碎。

“你觉得爷爷狠心?”林徵疲惫的叹息,两鬓斑白,眼睛里布满沧桑。

在林无隅记忆中,祖父精神矍铄,说话做事中气十足,只是偶尔会见他夜里对着画像垂泪。父亲母亲的样子快要模糊,他不被允许思念,不被允许提起,甚至连画像,都只能趁祖父不在时偷偷去看……

他遏制住自己汹涌的委屈,“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所有人都骂他们乱臣贼子,罪有应得。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当年父亲母亲的头颅被悬挂城墙,遭世人唾弃,我被排挤,被欺辱,我都不觉得委屈,可这些年,我只会觉得不值。”

他父母怎么会是逆贼呢?如果要做佞臣,又何必在大好年华辞官归乡?又何故施粥布善,开堂义诊?又为何要冒着生命之危为百姓请命,得罪权贵?

“他们明明那般好,为什么要背负污名,为什么要被守护的世人唾骂?”林无隅眼眶盈着泪,眉头压低,手掌握成拳。他不知道该质问谁,也不知道该找谁去发泄这一通愤怒,只能一遍一遍的冲向自己。

林徵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眉头皱得很深,敛眉静气,许久才长叹一声,道:“爷爷知道你委屈了,可这件事关系太大,不是一个林家和赵家能承受的。一旦公之于众,挑战的是皇权。”

“无论谁坐那个位置,都不会允许有人撼动他的地位。”

“所以,别去查了,就让它烂在地里,烂在十年前。”

林无隅长久的沉默,心思越发深沉。他被酷寒包裹,他好像要永远的停留在十年前,停留在那个满是春意却结满冰霜的日子了。

林徵双眼疲惫,抚上林无隅的手:“我没几年好活了,但你的日子还长。”

林无隅再绷不住,滚落下几滴泪,木然离了房间。迎面来的凉风才让他有几分喘息,他瘸着腿,寻了处满是萧瑟的湖边坐下。

此时的他和这湖面一样冷,一样,掀不起波澜。

他狠狠的将石子掷向湖面,“咚”的一声沉入湖底,涟漪消散。

“还和林老置气呢?”姜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夺过他手里的石子,指了指旁的大块石头,“用它试试。”

林无隅道:“我只是不甘心……”连一个公允的机会都不给他,不给九泉之下人一个安宁。到现在,提起十年前的那桩惨案,多的是破口大骂的痛快。

姜芜道:“谢小将军抓了朱琮阳,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谢青云,姜芜呢喃,手心沁出冷汗,“请贵妃殡天”的话仿佛就在耳畔。

那夜寒凉,特别的冷,风也呼啸得厉害。她被谢青云“请”出了宫殿。

“陛下有旨,镇北侯通敌叛国,罪不可恕,问满门斩。”他性子冷,说话和他性子一样冷,谢青云恭敬的念完圣旨,又恭敬的将圣旨交到她手中。

他拿出鸩酒,逼她饮下。

姜芜不肯,一股傲气,就算大难临头也不肯屈服一个小小将军。她在被“请”出时,穿了最华丽的衣服,着了最浓艳的妆,珠玉环佩。她立于长阶上,高傲的扬起下巴,冷笑他“放肆”。

谢青云尽了臣子本分,没有因为她阶下囚的身份而辱没她,反而极有耐心的等。直到太后懿旨,逼得他动了手。

原本,他没想过长剑指向她的。

只是他别无选择。

后来落起了大雨。

再后来……她醒了。

“去了也没用。”林无隅费劲的搬起姜芜指着的石头,猛的一下砸进湖里,飞溅起一股水花,涟漪久久不散,越扩越大。

姜芜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看这石头,虽然依旧沉入了湖底,但漾起的水波不是证明过它的存在。”

林无隅盯着水纹出神,仿佛漾入了他心底,将他那片平静的波面再度掀起涟漪。

“而且,据谢小将军来说,朱琮阳手里握着些什么东西,或许,你会想知道。”姜芜像是循循善诱的妖孽,引诱他踏入万劫不复。

她没必要知道十年前林家有什么纠葛。

但,作为交换,她想知道林无隅手里掌握的东西。

她道:“我可以帮你。”

帮你找出真相。

“不过……”姜芜眼中闪烁着精光,目光移到林无隅身上,“你先前利用我,我可记得。”她将林无隅散开的绷带扎紧,手臂上绷带牵扯着皮肉,有些痛。

林无隅讪讪道:“我那不是情况紧急嘛。”

“我是个记仇的人。”姜芜道,林无隅难堪,那时没有多想,哪里知道将人得罪了个彻底。

“你有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姜芜给他递上台阶,林无隅立刻顺梯而下,“还是大小姐心胸宽广,不和我计较。”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在所不辞。”

“不过,不卖身啊。”林无隅往后挪了几分,心情似乎畅快不少,难得的雨过天晴。

也许能两全呢?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

姜芜蹙了一眼他,道:“我瞧不上你。”

“是是是……”林无隅觍着脸,嬉笑着。他再看湖面,涟漪散尽,水波无痕,风平浪静。

没有就不存在吗?

不是的。

姜芜问:“你说的镇北侯会在朱琮阳手里栽跟头,是什么意思?”

林无隅收起笑,在蓟州说的,并不假。他从祖父那里得知,镇北侯与朱琮阳关系匪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

两人似乎关系密切,但又隐约存在隐患。

他回想后,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一年前,爷爷寿诞,喝多了酒,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朱琮阳利欲熏心,表里不一,是个狼子野心的狗贼,不会甘心久屈人之下的,镇北侯是在与虎谋皮。当时不理解,现在想来,就像是在预示什么。而年末,一切都成了真。”

姜芜倏然心惊,断断续续的拼凑出一块图纸。

如果父亲和朱琮阳关系紧密,那朱琮阳效忠之人会不会就是加害自己父亲的另一双手?

她冷笑,讥诮的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她镇北侯府何德何能,竟让京都最权贵的几人都想要清除。

手中娟帕拽得更紧。

林无隅继续道:“说了你可能伤心,但镇北侯,确不如表面那般清白。”

姜芜转过头,神情冷滞,眼底冰凉,一瞬之后化作满腔无奈。

“我父亲他,从未提起过……”

呵,说什么?说他忠的不是君?爱的不是国?

姜芜心脏揪得生疼,无力感充斥全身。真相,一如既往的让人难以接受。像是鞭笞生活的土匪,把以往的清明砸得粉碎,再乱七八糟的塞入垃圾。

还要细数垃圾的一百个美德。真他娘的恶心。

“后来镇北侯棺椁回朝,爷爷说他罪有应得。”林无隅沉下眼,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将伤人的话说得委婉。

他余光打量姜芜,见她神色忧伤,一面沉浸在父亲死亡的悲哀中,一面对将要破出水面的真相感到害怕。

当日沈清安为保下镇北侯府,避重就轻的盖过了镇北侯谋逆叛变的罪名,将罪责归于行军不力,指挥不慎上,保全了镇北侯府其他人。

姜芜知道的,她一直知道。

她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镇北侯府其他人无辜,父亲死有余辜?

她无法为父亲开脱,却难受地揪起心,一时无法接受一个酝酿了很久的事实。

沈清安说,镇北侯忠心耿耿,却忠的不是皇室。

他效忠的人,会是朱琮阳身后的人吗?

“我父亲他……”姜芜哽咽喉头,语塞难明,说些什么好呢?鼻头一酸,忆起往日,父亲教自己读书写字,一杆红缨枪耍得虎虎生威。

她知道,都是父亲哄她的。

父亲说她,是上天给他的礼物,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姑娘。

他希望她永远像个孩子,不要长大。

只是后来,他食言了……

林无隅叹息,想着安慰的话,但苦思良久,愣是没琢磨出半个字。

“他有私兵,战场上却罔顾士兵死活。”

再多的,他也不知了。

姜芜沉默的望向湖面,凉风习习,吹乱了她的发髻,将她欲要落下的泪吹散。

嗬,痛啊!

身上的伤很痛,眼睛被风吹地痛,心里,也痛。

“是朱琮阳害的他吗?”姜芜问。

转念又想,朱琮阳,怎么可能?朱琮阳胆小怕事,没那个本事,只能守着一城叛乱,耀武扬威的像个小丑。

“我不知。”林无隅老老实实回答,猛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我好像听爷爷说过,镇北侯三年前全力支持陛下,是因为一个人。”

“谁?”她怎么不知。

“宣王爷,李阵。”林无隅道。

李阵?

西北封地平州的宣王爷李阵?窦楚的良师益友李阵?

疆域一役牵扯到的李成曾经是窦楚的属下,而窦楚与宣王爷往来密切,又同在西北。

西北,西北。

姜芜皱眉。

“西北筑高楼,鸿鹄绕停飞,周始而复生,万象更新”。

“弄虚作假终为假,作茧自缚终被缚”。

这两句谶语似的日录,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芜有种真相呼之欲出之感,却朦胧的隔着一层轻纱,将要不要的给人一丝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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