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云稍稍抬眸，视线一点也不回避，落在她纠结的小脸上，停了两三秒。
“嗯？”他似有不解。
微光勾勒出凌厉的轮廓，披风松松垮垮，领口敞开了点，气质懒散，动作慢条斯理。
但他眼神直白，无半分杂念。
华小满摇了摇脑袋，怕他看不清，嘀咕了句：“没事。”
有些话，她没问出口。
就怕一开口，就听他反问：
【对姐姐好一点，不行吗。】
行行行。
有了这层逻辑，他干啥不行。
但转念一想，这代表她路没走岔，反派对她的敌意正逐步削弱，是个好兆头。
华小满顿时来劲了。
她倾身向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微云：“嗯。”
斟酌一会，她试探性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变得很厉害……”
语气少有地透着小心翼翼，谢微云抬头睨了一眼，眼神淡然，似乎并不把话放心上，情绪没什么变化。
“我是说如果，”华小满坐了身子，继续说，“你有朝一日很厉害，你第一个会杀谁？”
谢微云随口反问：“换作是你，你想杀谁？”
“我先问的，你先答。”
谢微云动作一滞，饶有兴趣地停下手中的事，望着那双充满期待的小眼神。
他挑了挑眉：“除了你。”
嗯，满分回答。
好感度果然没白刷。
华小满刚松一口气，又听他缓缓补刀：“还能有谁？”
“……”
华小满呆了一瞬，假装不在意，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耸拉下脑袋，老老实实将嘴闭上。
呜，整段垮掉。
就不该急功近利。
昏暗中，她脸上懊恼一览无余，谢微云视线停留好一阵，不紧不慢擦着她手，愉悦地弯了下唇。
不多时，远处传来热闹的人声。
华小满好奇抬头，有几个小修士正在讨论谁猎捕的邪灵最多，清点一番后，突然爆出一阵惊呼。
“陆少侠第一，七十九只！”
“太强了，全是中阶级以上，一只低阶的也没有！”
陆言之修为在一干人中遥遥领先，夺得榜首，并不稀奇。
华小满摸了摸腰间的缚灵囊，想到划水捉来的三只低等级邪灵，也还行吧。
那群人再次惊叹：“齐三公子猎得七十七只，也是相当不错的了！”
视线一偏，她就在一簇烧得旺盛的木柴旁，看到一张精致贵气的脸。
齐鸣夏真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出来历练不忘捎上随从，前呼后拥，沾不上一点苦。
旁人天为被地为床，独独他搭了个小帐篷，地上铺有毛毯，手里捧碗热烫，吹不到一丝冷风。
而且还是男主之一，天生命好。
华小满想得正出神，手上倏地传来一阵疼，转过身，就看到谢微云凑近的一张脸。
她下意识想躲，下巴突然被掐住，力道很轻，但让人无法抗拒。
他身上残留着一点血腥气，指节冰凉，黑暗中几乎看不清五官，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兜帽似乎摘下，长发随意散开，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脸。
“在看谁？”谢微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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