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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她不敢问。
林世镜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抚她后背，温声给了她答案：
“若蔷是知道所有计划的。”
王若芙猝然抬头。
林世镜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继续道：“她没有背弃你。当时愿意去太极殿作证，也不是因为被圣上逼迫，只是因为她相信我能做到。”
王若芙目光怔怔，眼神失焦良久。她似乎脑袋不转了，只不停回想着那一天，太极殿金门打开，若蔷从雨帘里徐徐走来，呈上了她的“罪证”。
她在一千多个日夜里不断地想，如果……如果若蔷真的为了萧领放弃她，如果若蔷真的不知全貌就愿意作证，她该怎么办？
她能接受吗？
王若芙浑身松了力气，呜咽一声，直将脸颊埋进林世镜颈窝。
她发觉眼泪不听她控制，一滴一滴滚烫，通通落在他衣衫上。
林世镜喉间酸涩，不禁想：这些沉重的心事压着她四年，她究竟折磨了自己多少次？
他哽咽道：“这几年若蔷情绪一直不好，她总是怕你在北境受苦，哪怕这场戏从头到尾的主谋是我，她也总觉得自己害了你。她不肯见客，更不肯见我，越王有一回找上我，说她梦里只喊着，姐姐，对不起。”
王若芙哭得浑身发抖，她双臂攀上林世镜后背，紧紧的。
“没关系，没事的……”她喃喃道，也不知是在安慰谁，“当时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要复明、要兵权，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只能献祭萧令佩在神都最招摇的棋子，王若芙。
她在林世镜耳边，徐徐道：“你没有错，若蔷也没错。现在西有神光，东有神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过去了，我们已经有胜算了。”
天色逐渐暗了，屋里没有点灯，北境呼啸的风吹动门前悬着的银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急促声响。
王若芙渐渐平静下来，轻声问他：“现在子声还信你吗？”
太极殿上的脏水泼得那样突然，既然她能回过味来，难保萧颂不会。
“他有没有猜到真相无所谓。”林世镜道，“东胡崛起，用人之际，他只能信我。”
是啊，国朝疆土荣辱面前，什么权术立场斗争，且先放它一边。萧颂是个明君，他至少不会在此刻和林世镜翻脸。
就如他不会召回萧令佩一样。
“还没来得及问你。”林世镜极轻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雪乔，有什么寓意吗？”
王若芙眸中光华清淡，“我到春程的那天，这里仍是寒冬。”
雪花纷扬，天地惨白。
通往县城的惟一一座桥轰然倒塌。
“大雪压断青石桥，那时我就觉得……”王若芙眼眸低垂，“这桥，真像我的脊梁骨啊。”
都一样，被生生折断了。
天边清月映照她霜雪般的侧脸，美得近乎空灵。
林世镜一时失语，沉默了许久，才抱着她靠在引枕上，温声将这个话题揭过：
“我……有个想法，关于东北边境。”
许是心有灵犀，王若芙当即问：“你要北推边境线？”
林世镜微怔，一笑：“你什么都猜得到。”
“我只是了解你。”王若芙也浅笑道，“毕竟延恩关和春程一马平川，四处无天险，易攻难守。你肯定不想春程再次陷落。”
林世镜沉默，忽地拥紧了她。
“是。”他凛然道，“我不能再失去春程，哪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