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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有人在背后引导，渐渐便传出怡安善妒不贤的名声。
“那又如何？”
“这便是症结。”白净秋温声道，“不才以为，以‘妒’区分女子贤与不贤本就失之偏颇，妒因爱生，许多时候正是因为在乎，才生出妒恨。”
“传闻中殿下对先夫看管甚严，连看旁的女子一眼都不许，可对着将军，却主动说要带他去看花船。这落在将军心里，难免觉得是……殿下不在乎他。”
怡安恍惚一阵，半晌不语。
白净秋手放在扶手上，微微一笑，“殿下以为将军生气，是因为您质疑了他心思不纯。可依在下对将军的了解，他不会因这个生气。”
“所以，他在气我‘不妒’。”怡安缓缓道。
她不由得感慨，是她将男人的心思想得简单了。
“正是。”白净秋点头。
怡安抬眸，认真地盯着他，含笑道谢：“先生不愧为将军身边的智囊，一番说辞鞭辟入里，听君一席话，顷刻拨云见日，叫人明白了真正问题所在。”
“殿下也很了不起。”白净秋半玩笑半认真道，“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这般轻易惹得将军生气。”
怡安一哂。
“有了先生的提醒，想必以后这样的错误会少上许多。”
白净秋笑容渐渐淡去。他收了扬起的嘴角，作揖道：“将军心中有殿下，因而殿下能轻易动摇他的心神。”
“净秋之所以冒昧进言，也只盼殿下在知晓将军的心意后……莫要辜负。”
怡安默了两息后道：“自然。”
白净秋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言至于此，已是逾了他的本分，他道：“那在下便告退了。”
他走后，怡安站在原地驻足良久。
“殿下，我们要进去吗？”如瑜在旁问道。
怡安目光遥望不远处的书房，道：“先不进去了，叮嘱他们不必告诉将军我来过。”
如今两手空空地贸然进去，她一时也没有把握能将陆策宣哄好。
“是。”如瑜道，“殿下也还未用午膳，咱们先回去吧。”
怡安摇头，她沉吟道：“先去……花园。”
-
书房里静极了。
陆策宣面前摆的公文久久未翻页。
窗外两只雀鸟飞来，停在敞开的窗柩上，一跳一跳的，发出几声轻细而清脆的鸟鸣。
陆策宣抬眼，漠然的目光瞥向雀鸟。
两只雀鸟对啄了片刻彼此身上的羽毛，不多时，便双双飞走了。
陆策宣收回的目光落在案上的文书之上。他胸中有郁气，仍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些本就是不要紧的公文，被他捡出来处理。
他深吁一口气，将公文合上推开。
陆策宣向后一仰，靠在倚背之上，他伸手取出藏在衣襟里头、脖子上挂的那块无事牌。玉牌沾了他的体温，变得温热。
他握住无事牌，拇指一遍遍摩挲。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
会来他书房的人不多。
陆策宣似有预感，他松开玉牌，坐直了身体，沉声道：“谁？”
“是我。”女子温和的声音。
陆策宣重新拿过公文，摊开在面前，方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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