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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会因为录歌找我也是挺少见的。”
等在路边的男人对观海说，“录音后期一手包办，看在老同学的份上给你个八折。”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观海恳切地点点头。在北影读大学最好的一点是人脉广，基本多认识几个人，就可以组成一支有关影视的完备队伍。
“这都是小事儿。这两年上海的生意也不好做啊。可怜可怜兄弟我，八折已经很友情了。”
他压压帽子。
“能打折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生意不好，是你自己没把心思放在上面吧，整天就知道打游戏。李萌说你整个人颓废了一圈。”
“哈哈哈哪有。享受人生嘛。喏，那个录音棚就是。这里进去就是录音室。伴奏带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领着她走进录音室。
录音室里灯光不算明亮，凹凹凸凸的墙壁显得很有质感，听说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吸收音波？她不是特别了解。她以前来录音棚最多也就是在外面的休息区晃晃，并没有真正在里面录过音，器械的问题她不是很懂，他教了教她怎么用的，然后他去了操室。
操室和录音室只隔了一面墙，透过墙上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两边的情况。观海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下，就看见几个屏幕，下面密密麻麻一片小小的键，她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
“就当成唱ktv好了。”
她给自己打气。
观海站到话筒前，面前还放着印好的歌词，因为是日文歌，还很贴心地印上了罗马音。不过她对这首歌再熟悉不过了，清清嗓子，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熟悉轻盈的钢琴声响起，就好像一串雨滴滴在地上的水洼上，带起涟漪与更小的飞沫。
“与你一起度过的时候，我一秒也不会忘记／这颗心，这份感情，正在呼唤你的名字哦。”
不知道为什么，唱了第一句就想哭了。
“心里感觉到的思念不能转化成话语／你要朝别的方向前进，我却什么都不能传达给你。”
分开在两地的日子，没有一天没有在想她。可是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关心，连道一声早安晚安都是奢望。
现在她喜欢上了一个人。由衷的祝福之外，别的东西都没有办法再说出口了。
“一个人根本抱不起啊，这份爱慕有点可怕”
不敢也不能表白，就算倾诉也没有结果，想克制却又结束不了。
喜欢上谁这种事，没有想到会这样辛苦。
“你那温柔的笑容，让这颗心动摇”
如果她没有回国，如果她们没有遇见的话，应该也可以就像以前那样吧，慢慢地从自己的生活中忘记她。然后像普通朋友一样，为她的成功感到高兴。结果却还是这样就进了一个剧组，就好像曾经和她一起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
“我曾经贪心过的时间，能一个一个记起。”
在生日那天起床，看见自己喜欢的人悄悄放在枕边的淡蓝色的情书。两个人肩并肩在天台上聊过的天南海北。在台上演出话剧的她和演出完后报幕后人员时上台致谢的她。某次在教学楼，因为踩到稀胶水而一起滑倒在瓷砖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吧。
“只要能够靠近我一点，就已经感到幸福。”
她是那种，只要你稍微靠近一点，都会感受到温暖的人。
可是就算她站在你旁边，仍然会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之间的距离。
“我本以为，只要哭泣到泪水干涸，这份痛楚，这份寂寞，也能够跨越过。”
可是为什么在没有你在身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那么难过。
大概讲出来，会好些吧？
如果唱给她听，她会听吗？
这样，大概就能跨过去了吧，然后就开始自己的生活。
“不能传达的思念，改变了它的形状。”
“因为喜欢你的这些日子，一直存在在心里。”
观海默默摘下耳机。
嗓子里的烧灼感，跟跑了八百米一样。
不过心里好像真的开心了很多。总觉得很多事情也就这样放下，也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
“我说，你这次唱的好用心啊，我都被感动到了。是给谁唱的吗？”
观海心里一紧：“不是啊，就是很喜欢这首歌，唱唱而已。”
“哦，这样啊。”
男人点点头，“到时候后期做完会发给你的。”
“嗯，谢谢。辛苦了。”
观海松了一口气。差点儿以为她和杨瑾辰的事儿都已经闹得全校都知道了。
“哈哈哈，这都是哪儿的话，都是校友嘛！帮个小忙应该的。”
下午观海就回到了剧组。
她这半天的离开完全没有影响到剧组的正常运。偶尔这么想一想还真觉得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她想杨瑾辰大约知道她去录歌了，也许会来问自己录的什么。纠结着要不要如实告诉她，纠结了一天，结果人家根本没有来问。
大概导演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去录歌了？观海有点庆幸又有点小失望。
不过幸而歌曲的制比她想象的要快一些。
没两天她就收到了成品。
只是发布的话，还是不要发布到自己官博上比较好。不然又要引起一波猜测。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把歌发在自己的小号上面。
偷偷地摸上自己的小号，暗暗地发了上去。本来想附上一句什么话，想想好像该说的都放在歌里的，也就没有说。
李萌这个家伙像是时时刻刻抱着网线的小蜘蛛，观海一有什么动静，她立马就能感觉得到。
“我这次难得说什么你就做了啊？唱得不错。”
“嗯......的确好多了。”
“那，她知道吗？”
这个“她”是谁简直心照不宣。
“啊，应该不知道吧。我有点儿忘记我注册小号的时候她知不知道了。”
对面李萌捂嘴偷笑，转头就把微博地址丢给了杨瑾辰。
“这是她那天去录歌的成果吗？”
拍完夜戏回到旅馆里的杨瑾辰很惊讶地问。
“估摸着肯定是啦。”
杨瑾辰点开链接。清澈的声音，的确是观海的声线。歌挺好听的。可惜她听不懂日语。
看了眼歌名，搜出歌词。
看着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有那么一瞬间也差点哭出来了。
每个人都觉得她回国是来开拓个人发展空间的，带着梦想与希望还有无穷的野心。
事实上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如果她已经不再在意，那就这样放弃。
如果她是这么想的，那她大概也能坚持下去了吧。
之前的坚持，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谢谢。”
她给李萌发去消息。
“我说了，要谢请用喜酒。谢谢。港真，我刚刚听的都超难过的好不好。”
一如既往的秒回。
“也算是给了我表白的信心吧。知道她还喜欢着我的话。”
“......不要说得这么惨好不好。有谁会不喜欢你啊？我的小星星～”
“噫。你还是快去睡觉吧。”
“嗯，晚安～记得把她的歌多听几遍哦。我那天跟她通电话都感觉到她的嗓子有点哑。”
杨瑾辰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况。遗憾地发现那天观海回来之后她就没有跟她说过话了。
“晚安。好梦。”
接下来几天，观海明显觉得杨瑾辰好像有什么变化，但是具体怎样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眉飞色舞的，整个人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吧。
比如跟喜欢的人之间的感情有了进展之类的？
不过她最近也遇到了一些让她高兴的事情。
比如剧组盒饭竟然给她加了鸡腿？她不记得有写什么奇怪的桥段值得导演给她加鸡腿。很难有剧组成员能拒绝每天都是土豆炒马铃薯的盒饭里的肉类的诱惑。至于自己的肉肉，一般都是吃完之后再考虑。
偶尔有这样的小事发生，也能让她很高兴。
然后她跟自己的编辑说了新坑的事儿，编辑很高兴她还记得自己。前段时间因为剧本的事儿耽搁了很久，坑里的读者全都在坑里等得嗷嗷直叫了，再不撒撒土估计自己就快要被怼上天了。
总算差不多回归了自己正常的生活轨迹。每天简简单单的片场旅馆两点一线，跟演员聊一聊，抱着自己的电脑码码字。
只是总有人不让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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