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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海几乎是像逃命一样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害怕，还是慌张。
也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该说是渣男面对曾经被自己伤害的女人时的愧疚感吗？
她想象了一下杨瑾辰带着高傲的神情坐在红绒大椅上翘起黑色高跟鞋对她说：“舔吧，舔干净就原谅你。”
的场景，闷声笑了出来。
一个声音说：“你这个没良心的还好意思笑？处完就甩，跟渣男也没什么两样吧。”
另一个声音反驳：“怎么了？虽然的确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但是好歹也是和平分手的啊！知道什么叫和平分手吗？提出分手都叫渣？那这个世界上渣多了去了。”
只是，现在再争论这个好像也没有意义了。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杨瑾辰似乎已经原谅她了。
不，与其说是原谅，不如说是不在乎。她的理由，她的歉意与否，对她来讲并不重要——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她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已经发生的无法再逆转。也是，谁还会在乎一个七年前的人，或者一道七年前的伤口。
那自己何必大晚上专程跑过去安慰她。她大概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会不会看着自己的脸，越看越气啊？观海自嘲地笑了。
大概真的被李萌说准了，自己好像还爱着她。
可是当年都没有勇气坚持爱下去，如今就更不会有勇气追回来。
何况她也不想插足当个第三者。
所以是该放手了。
虽然现在也没抓在手里。
小桌子旁边放着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个不停，正看着剧本的杨瑾辰抬起头，赶紧拿起快要震得掉下去的手机，接了电话。
还没说话，对面劈头盖脸一顿机关枪似的扫射：“你是不是傻啊？你今天晚上跟说什么了啊？她今天晚上突然跟我发消息说要放手了你丫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我要怎么回复她啊？嗨呀真是气死爸爸我了......”
“萌萌，你先冷静。到底怎么了？”
“冷静个屁！我现在很冷静！”
对面李萌深吸两口气，“呼，没啥。就是你怎么刺激她了？”
“我......今天晚上她来安慰我，我安慰了下她啊？”
杨瑾辰疑惑。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李萌还是及时刹住了车，没事儿不要咒自己，“前两天还好端端的呢，怎么今天突然就说要放手了。肯定是你说了什么刺激了那个胆小鬼啊！”
“......？”
“她说你跟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李萌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开着免提，同她还在电脑上“冷静”地码着字询问观海的情况。
“嗯。我不想让她背太多包袱。毕竟她看起来特别在意以前的事。”
杨瑾辰认真地解释。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让她不要在意就忘了吧，这句话在中文里的意思大概是，‘老子懒得跟你追究’‘已经是事实了，所以你现在跟我道歉也没什么卵用’这样的意思啊。”
我就出国了七年，我的语言就已经不是中文了吗？
杨瑾辰仔细想了想，大概理解了那两种“引申义”出现的原因，不禁也有些头疼。
“然后更加不妙的是，她好像以为你微博里说的喜欢的人是别人。”
李萌一脸冷漠。
妈的撮合两个傻子，心好累。
“可是我出国前，除了喜欢她没有喜欢过别人的啊......”杨瑾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就是太自卑了。相信我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多余的脑子来想到这一点。”
李萌嫌弃，“所以你要怎么跟她说？”
“那我应该告诉她吗？”
“告诉她她真的不会把她吓死？”
李萌继续嫌弃。
杨瑾辰屈起手指扣了扣桌面：“要不，你劝劝她让她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吧？”
“别开玩笑了，那个家伙，让她主动表明心迹大概比让石头开口还难。”
“......不一定要开口啊，用她擅长的方式吧，文字，之类的。”
“你们大佬之间的交流方式我也是很服气的，行吧，好像行得通，我跟她说说看。”
“嗯，抱歉，因为我的私事麻烦你这么久。”
“嗨呀，都是舍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倒不如说，都看着你们俩十年了，再不成我真的都要急死了，有生之年能再把你们撮合到一起我这个媒婆生涯也值了啊！”
“好好好，拍完戏请小媒婆吃饭，好吗？”
“不要，不要吃杀青宴，要吃只吃喜酒。不然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努力。”
李萌态度坚决。
杨瑾辰本来想说她尊重观海的意见，看看李萌的态度这么坚定，只能哄哄她：“行行行，想吃什么都行，好不？”
“这还差不多。”
被顺了毛的李萌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打算继续充当观海的知心小姐姐。
然而可能是因为她们打电话的时间太长，今天心里受了太大刺激的观海一倒在床上就已经抱着手机睡着了。
亮屏的手机在房间里发着幽幽的光。
另一边的李萌等着心焦火燎就是等不到观海回复，大致也猜到她是睡着了。所以从头到尾最急的都是她这个局外人？！她按照杨瑾辰的想法给她留了个言，也决定去睡觉了，不过她打算先喝杯菊花茶。
看着这两个人她就急得上火。
第二天杨瑾辰来到片场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历来勤奋早到的观海竟然没有在。
“导演，我们的编剧呢？”
杨瑾辰佯装随意地问道。
徐文杰拍拍脑门：“哦对了，她跟我请假说要去录首歌，今天可能就不来片场了。怎么了？是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今天没有看见她，我就问问。”
“是啊，平时每天她都到的好早，也难怪你好奇，这年头这么负责的编剧也是不多见啊。”
徐导点点头。
“嗯，那没事儿了。我先去化妆了。”
“去吧。”
片场里还是一样忙碌，但平白觉得比平时空了一些。杨瑾辰眨了眨眼睛，调整状态。不因为私人情绪影响工算是她的原则之一。
只是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想，到底观海录的什么歌呢？
可惜自己不会唱歌，不然要是唱一首回去。情歌对唱什么的，大概感觉会很好？
陈冬去凑了过来：“昨天晚上真是谢谢前辈啦。诶？前辈竟然没有看剧本吗？是在想什么吗？”
“啊？都是小事儿啦，这算不了什么的。”
杨瑾辰仰起头。坐在片场的折叠凳上她倒是比师妹矮了一个头。
“想什么的话，我在想歌。”
“什么歌儿？说起来前辈出道以来好像就没有唱过歌？”
提到这点杨瑾辰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五音不全的，唱起歌来基本是耳膜杀手。”
“谦虚的吧。”
陈冬去表示怀疑。大佬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真的不是。”
杨瑾辰苦笑，“从小没音准，听过我唱歌的人都不想再听第二次。大学ktv里有人邀请我唱歌，我勉强唱了首小星星，唱完就没人再敢把话筒给我了。”
“是嘛？看来果然是上帝为人开了一扇门，就会为人关上一扇窗啊。原来前辈也有不会的事啊。突然就不那么羡慕了。”
“羡慕？我不会的事情可多了。我又不是神。”
“颜值超高啊，演技超赞啊。哦对，想起之前有人说你简直是‘天生的演员’来着。”
“颜值大概是天生的。演技还是算了吧，都是被逼出来的。”
杨瑾辰笑笑，“哪有那么多天生的。”
“唔。”
小演员似懂非懂。
“所以继续努力吧。”
杨瑾辰伸手摸摸她的头，笑了笑。
突然有些出神地想，她的达西先生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绷着一张“你欠了我五百万的脸”跟她说：“你笑得太多了。”
这样一想她又笑了。
陈冬去看着越笑越开心的前辈一脸莫名。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