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是林梓的身体，而当初自己身上的反应，也是林梓应当有的反应。
可，如果自己是林梓，为何会不觉得饥饿？
或者说，她和原本的林梓，本身就有不同的地方。
“小梓？”姜文冰见林梓许久不出声，忍不住提醒道。
林梓抬头，笑言，“我没事。”
“那......”姜文冰还红着眼眶，看着林梓，欲言又止。
林梓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答了她未说出口的话，“等她们取饭菜来。”
她的本意，就不是绝食。
听林梓松口，姜文冰长舒一口气，恰逢窗外也有人浅浅叹气。
林梓立刻起身，跑去窗边，猛然推开窗子，往外头看。
林景曜已经沿着石子小路走远，似乎方才还在窗外的人不是他。
风吹散桌面未掩好的纸卷，发出哗哗声响，也顺过林梓脸面，叫她两颊吹得有些生痛。
姜文冰拉着林梓退后一步，掩好窗户，“外头天冷，仔细风吹得脸疼。”
“嗯。”林梓心头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想。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想，如何从林家这牢笼中逃出去。可现在，她却明白，是自己想得太多。
每个朝代，文化都是不同的。她不能接受的东西，在这里是常态，而她觉得对的东西，在这里未必正确。
谁又是对，谁又是错呢？
其实世间本无对错，只是在这个时代，这件事是对的，或许换一个时代，它就是错的。
那么人，又有什么可怪罪，可怨恨？
其实，都是没有的罢。
捏起箸，林梓抬头看见姜文冰看着她关切的眼。不知道，方才林景曜在外头站了许久，冷不冷？
抿起唇角，林梓垂头。她记得曾有人告诉她，表面上看见的东西不可信，唯有以心感觉，才明白真相如何。
或许，这件事也可以如此去解。
张口，滋味恰好，不难下咽。
***
元宵节的前一夜，季杰宴请众人前往季家赴宴。
林梓带着三个小厮，乘轿往季府去。
未到季府，轿子就停了下来。
林梓掀开轿帘，瞧见外头红木轿子上头挂着的一个金铃铛。上头盘旋的两条龙，正喷着火。
她立刻下轿，候在轿外。她扫一眼轿子旁的侍卫，大抵知道里头的人是谁。
赵玉恒。
果不其然，里头人声淡淡，“进来。”
林梓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转身，吩咐轿夫几句，给他们赏下些银子，连同那几个小厮也打发了回去。
坐上轿子，瞧见今日赵玉恒与平日不同。垂头，林梓瞧见他腰间竟系满香囊玉环，颇有此处纨绔的风范。
林梓皱眉，原来方才在轿子外头嗅见的那股青莲气，就是从赵玉恒身上发出来的。
“今日倒是巧的很，咱们一同往季府去？”
明明宫中去季府的路与自己不同，怎么会遇见他？莫不是他有什么事情，特意绕路来此？
“巧？”赵玉恒转头，“枉费我绕路来此寻你，你却觉得巧？”
绕路？寻我？林梓觉得自己颅内混乱，理不清头绪。他想要表达什么？或者说，他想要让自己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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