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云雷荒废了很久的微博，终于重新更新。
“人生很长，会遇到很多错的人；人生那么短，都没有时间好好爱对的人。所以与其把目光执着在过去的旧事里，不可自拔，不如将眼光放向未来，前路可期。”
还发了一张之前去天津鼓楼玩的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小红豆背对着镜头，顾深之就在对面，张开双臂等着小红豆。
顾深之工的时候很少会看手机，等她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事情太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质问别人为何这么对待自己的时候，请想一想，自己做了什么。人生而为人就是知道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后果，如果做了却不能承担相应的后果，那不过就是动物而已。”
顾深之很少发这么尖锐的评论，兴许是昨天里李欧的出现刺激到了她。
相当一部分粉丝也意会到了二爷和二奶奶微博里的意思。
“二奶奶这句话真的戳到我心里了。二爷那么努力却落得当年这么一个下场，想想也是心疼。”
“二爷的未来可期，二奶奶是伯仁因我而死，这明显就是替夫出气啊，二奶奶威武霸气。”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顾深之已经在医学院授课，除了坐诊很少再去医院。协和医学院的开学典礼上，顾深之为优秀毕业生和临床医学探究所的负责人之一，做代表讲话。
“同学们好，我是顾深之。是你们10级的学姐，已经过去了十一年。我不是第一年在这里做开学典礼的代表讲话，但这是第一次，以一名本校教师的身份站在这里。……
你们都是经历过严酷的高考来到这里的，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怀揣着世间再无病痛的梦想，在每个角落都有深厚历史沉淀，闪烁精神光芒的协和医学院汇聚。……
我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学术无新旧之分，无中外之分，无有用无用之分’。虽然有用未必就是唯一的价值判断，因为知识的价值可以是内在的，无需体现在它的工具价值上。但是，理解短期无用的知识可能是长期有用的知识，对我们正确认识知识的有用性有极大意义。……
当你们穿上白大褂的时候，当你们进行宣誓的时候，当你们步入了协和医学院的时候，你们就担负起了面向未来的责任。而除了希望你们有职业上的追求，我更希望你们能成为一个所在领域的“表达者”，以一个独立的个体的身份去表达自己所关心，所研究的东西，这才是为医护人员最好的状态。这是中国青年的热情，也是中国青年的态度……
今后的你们，成为走入一线的医护人员也好，还是进入研究院的研究人员也好，请一定要记住，你们的双手把握的是国家未来的命脉。……
最后，为学姐，还是希望你们经受风雨，砥砺前行，指梦为马。在手术室实验室里摸爬滚打之后，能找到最终的自己，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开学典礼的视频已经被发到官网，又在微博上转载了很多次，#顾深之表达者#，#归来仍是少年#的话题也上了热搜。
“戴眼镜的小姐姐真的是小仙女啊。”
“为什么我上学的时候，没有顾师姐参加毕业典礼？”
“二奶奶穿学士服真的美爆啊。”
孟鹤堂，“德云社颜值担当，智慧担当。”
郭麒麟，“小舅妈怀着二宝进学校教书，真怀疑以后我小妹是含着书出生的。”
“少班主羡慕吗？小芋圆出生的知识面就比您广。”
李欧跟张云雷又见面了，就在三里屯小剧场。张云雷牵着红豆在门口散步，一岁多的孩子正是喜欢动的时候。还记得第一次把红豆抱出学步车的时候，还没落地就要往前走，把一圈围着的大人都给惊着了。
“好久不见啊。”
张云雷把红豆交给九郎就和李欧去附近找了个小茶馆。
张云雷喜欢浓茶，热水注入，杯中零星的茶叶卷卷，在杯中翻腾，像极了每个人的人生起落。
“你的口味一直没变。”
张云雷端给他一杯，自己轻呷一口，入口苦涩，醇香却绕舌，“这个是很难变的，可是人心却很容易就能变。”
李欧自早就有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这茶太苦了。”
“熬过了就是香。”
张云雷有来有往。
“所以就是你现在这样？”
李欧从来不相信什么机遇，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自己争取到了的就是自己的，“没看出来啊。原先以为你不争不抢，原来心里头还是憋着的。”
“说起来你还真是我的贵人。”
张云雷选的是楼上的包间，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北京传统的胡同，“如果不是你的胡言乱语，我还没能这么出名呢。”
李欧当初只是觉得跟在张云雷后面弹吉他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自己也没有掂量过自己的能耐，找准自己的定位，却偏偏觉得是有人掩盖了自己的光彩，“我不信你没想过？当年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演出都没几个人来看的家伙，凭什么要在我前头？凭什么需要你出场唱歌才有我的机会？现在呢？你红了，我却什么都不是，你说我们两是不是很可笑。”
“我当初真以为你快完了。呵，没想到后来出了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娘。我当时说那番话的时候没想后果，就这么顺嘴吐露出来了。本来想如果趁此机会让你和德云社有了什么裂痕，倒也不错。何况我看那两个小姑娘也说你伤的挺重的，要是站不起来，我就顺理成章了。”
李欧靠在椅背上，回味着那天的惊天动地，“没想到你是真的命大。那姑娘是挺有福气的，我前两天去找过她，挂她专家号的人可真多。她人也挺好看的，可护着你了，看我的眼神要把我吃了似的。你看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是不是有点儿可笑？”
“那是因为我从不拿人做筏子。”
张云雷身子向前倾，“我用自己的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成功了是我的幸运，没成功就是自己不成。有些东西是妄想不来的，就好像朋友。我曾经以为跟你是——”
“可是现在你有了，杨九郎啊。”
“我跟他，那是过命的兄弟。”
张云雷看着时间不早，准备起身回去了，“我好了之后从来没想到能和你见面，见面还能说什么。但是我老婆说得对，有些东西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刺已经在心里了，你今儿一来，我竟然没什么感觉，这刺就没了，看来我已经能完全放下了。”
“你那是因为想要的都有了，有些事儿不值得你再疼了而已。”
张云雷把玩着扇子，大褂翩跹，“原本你也可以这样的。”
包厢里只剩下李欧一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幕初垂，已经七点半了。这个茶馆离小园子不远，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安静得紧，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小园子里传来的笑声，忽远忽近。
李欧喝一口茶，凉意滑入喉间，比这夜还凉，比那晚还要苦。
者有话要说：
我大晚上去搜穿山甲，图片吓死我还记得《东游记》里有一个穿山甲，简直是童年噩梦……名字名字，开动你们的小脑筋啊，张家的未来可都在你们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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