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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章程,劲松知道这事宜早不宜迟,草草吃了口饭,便出去找宝成。
临出门,想起前日瑞生叔的邀约,也说了自己的打算,见他爹没有异议,心里松了口气。
不出半日,劲松同宝成便在麦秸垛里堵到了二癞子,看着流着哈喇子,咧嘴做美梦,嘴里还喃喃叫人的傻子,兄弟俩气不打一处来。
二人对视一眼,四手齐下,先拉出来揍一顿再说,做梦就做梦,净想些有的没的,还好是他俩,让别人听到,人家姑娘就别做人了。
“啊~谁打老子~”
被揍醒的二癞子,看到劲松的第一眼,就知道要完,可嘴上仍然倔强:
“劲松哥,我可没得罪你,你咋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呵,还用上词儿了,知道青红皂白,就该知道你这顿打不白挨,苹果好吃不?”
劲松停手,拿着一根粗麦秸扒拉着旁边的苹果核问。
二癞子看到苹果核,心里发虚,脖子一缩,咽了口唾沫说:
“哥,你想吃苹果啊?那你找错人了,我满家的家当也不值俩苹果,给你买不了。”
“啪”
“老实点,找到你就知道你做啥亏心事了,还狡辩啥。”
宝成一巴掌呼上二癞子的鸡窝头,随后咧嘴,在二赖子的破褂子上擦擦,这货头顶上黏唧唧的不知道是啥。
“白彩生许你啥好处了,让你干这些没脸没皮的事儿?我咋不记得我二叔二婶错待过你,倒是因为跟你们家地临地,收麦收秋的时候,没少帮衬你们家,咋,这些都让你就着饭吃了?”
劲松说话声音也不大,但听在二癞子耳朵里却似敲鼓,一声比一声响,头慢慢就低下来了。
宝成在二癞子背后偷偷给劲松竖了大拇指,这心理攻坚术管用。
其实二癞子也不是啥坏人,他爹死的早,他娘受了刺激,跟常人差了点火候,生活上照顾不到他们,这兄弟几个就跟地里的野草一样,野蛮生长。
二癞子是他的外号,应该说是他们家的外号,他们兄弟四人,两对癞子,老大是癞子,老二也就是二癞子,剩下俩是三癞子、四癞子。
她娘好一阵,疯一阵,家里自然不会干干净净,所以全村就属他家里虱子、跳蚤最活跃。
冬天,但凡到了暖和点儿的地方,都能看到他们家人棉袄缝里的虫子来回爬,有个传言说,让二癞子把棉袄脱了挂到晾衣绳上,虱子都能顺着晾衣绳到处爬。
就因为这个,他们家孩子头上都挠成了疮,成了癞子头,即使后来疮好了,癞子的名字也保留了下来,叫着叫着,本名都给忘了。
言归正传,沉默一会儿的二癞子,在劲松和宝成保证不能传出去的前提下,他才道出原委。
白彩生让二癞子去林场偷苹果,然后,拿着苹果在地头上吃,引诱二蛋。
几次之后,二蛋娘抵不住二蛋的哭闹,再加上后街那几个娘们儿的鼓动,才悄悄跟着二癞子进了林场。
“哥,北地地里的苹果不是我放的,是傻宁放的,谁给傻宁的,你应该能猜到。”
都说了,也不差这一句,白彩生也不是啥好人,二癞子索性都说了。
“他许了你啥好处?”
“我过几天能跟着他们去拉煤,车能挂他们骡车上。”
“你娘能烧煤了?”
因为二癞子爹是去山西拉煤出事死的,他娘受刺激后就不能见煤,见一次疯一次,所以这些年,二癞子家烧的都是柴火。
“不是给我娘买,给我大哥大嫂买,我大嫂是南方人,冬天恐怕受不了冻,我想着今年去拉一些,但没人愿意带我,所以......”
说着,二癞子低下来了头,眼睛红红的。
“所以你就~,哎,让我说你啥好,你觉得这是白彩生给你的好处?天真,他是拿你当苦力。”
“啥?”二癞子抬起头,不明白劲松啥意思。
劲松也不给他解释,怕是解释了他也不信,等回来什么都明白了,顶多是多花些力气,吃点苦,白彩生也不敢整死人。
回去的路上,宝成问劲松:“就这么算了?”
“不算又能怎样?傻宁是个傻的,白彩生让他把苹果倒到北地,他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甚至,都不能指认是白彩生给他的苹果,一个傻子的话,谁信?
现在我明白我爹说的啥意思了,这口黑锅,咱婶子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不过这都是
暂时的,白彩生是啥人,时间会给大家答案的。”
“松子,你这都成哲学家了~”宝成打趣道。
“秋都收差不多了,我打算过几天去周围几个村转转,收些豆子?”劲松没在意宝成的打趣,说起了这些日子的打算。
“收豆子?啥豆子?”
“黄豆和绿豆。”
“你打算发豆芽卖?”
“嗯,闲着也是闲着,冬天不是干菜就是萝卜,豆芽应该也算鲜亮菜,发出来不愁卖。”
“可你家就那两间房,哪儿有地方放瓮啊?”
“这不是找你呢吗,咱俩合作,你出地方,我出技术,成本咱俩均摊,挣钱也平分。”
“那感情好啊,我爷奶去世后,他们那院子一直没人住,火炕都是现成的,每年我爹都会掏掏,用着没问题。”
“我有这想法的时候,就想到你爷的院子了,不过这事得跟大爷大娘商量一下,不好自己做主。”
劲松知道宝成家做主的是他娘,他娘又有些强势,院子的事得他娘拍板才行。
“肯定没问题,有钱挣我娘能不干?”宝成觉得只要是挣钱的事儿,他娘准同意。
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宝成兴奋地跟已经见到钱似的,要不是臭蛋来找劲松,还舍不得回家。
看着宝成走远,劲松问臭蛋:“咋了?你宝成哥在你还不说?”
“哥,你快去我家吧,我爹跟我娘吵架,吵得可凶了,我娘要收拾东西回我姥娘家,我爹把锅都砸了。”
臭蛋是哭着来的,见宝成在,极力隐忍,宝成一走,又绷不住了。
“你不会拦着着你娘啊?男子汉哭啥,有事想办法,哭能解决问题?”宝成弹了臭蛋一个脑瓜崩,拉着他往回走。
“哥,谁是巧珍?我娘说我爹跟巧珍搞破鞋,啥是搞破鞋?”
劲松:......
“李长生,我给你生儿育女,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吃,伺候你喝,吃完喝完你就砸我锅啊,我~不~活~了~,我那早死的~娘~啊,你看看你闺女受这罪吧,你咋~当初~不~擦亮眼,把你~闺女~推进~火坑啊~”
走到巷子口,隔着五百米远,就听到臭蛋娘抑扬顿挫的哭声。
“你娘唱的还挺好听!”
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