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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谋走时行的官道,安全。
沿途还可欣赏到城中看不到的大漠风光,当是别有一番滋味。
“草上孤城白,沙翻大漠黄。”林星谋从前只觉得文人们大多不过附庸风雅,哪里来的那么多闲情逸致,如今亲眼见了,竟是不忍念出这么一句诗。
“哟!您是哪家的公子啊,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位大漠的行路人朝着林星谋问道。
林星谋有礼的微笑道:“我姓林,正要去南城。”
行路人笑道:“原来如此,您去南城做什么啊?”
官道是安全,但也难保不会有什么马贼土匪的半路杀出来,林星谋注意着分寸答道:“时运不济,家道中落,在南城还有一些远房亲戚,这不,只好去投奔人家了。”
“这样啊。”那人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林星谋淡淡笑了笑,没有多言,黄沙满地,风沙迷眼,还是快些行路的好。
不多时,阵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林星谋坐在马上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颤抖。
林星谋心底打颤,不对,这得是来了多少人?
林星谋回过头来,看到了不远处衣着陌生的人马,他们手中个个带着锋利至极的弯刀。
林星谋心底一沉,这是……
北狄……
“是北狄人!北狄人跨境了!”
人群中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了这么一声,人群随即立刻散开跑的跑,冲的冲,林星谋亦是如此。
这还真是时运不济,北狄这些兵马看上去大概也就前余,可是……这也不是他可以应付的。
跑!快跑!
北狄马匹都是经受过训练的上等马匹,个个行若赤兔,北狄的兵马迅速席卷而来,将整个官道上的行路人全数围住。
林星谋心下是一阵一阵的悲凉,林星谋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焦躁!要冷静!必须冷静!
北狄这一队伍中为首那人说的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诸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人群中不乏有烈性的:“跟你们这些北狄人走有什么活路,左右都是一死,那你不如现在杀了我!”
“这可是你说的,我成全你。”为首者勾起唇角,随即立刻驾着马高高跨过面前几人,迅速来到方才说话那名男子跟前一刀封喉。
林星谋攥紧了手中缰绳,北狄……
死了一个人,人群立马噤声下来,北狄为首者冷笑一声:“一群鼠辈。”
所有骑在马上的中原人都被命令下马,人群乖顺的在北狄包围下迅速走向岷珠山的方向。
林星谋小心的打量着这些北狄人,据他所知北狄有三支,这些人行事随意却又谨慎,看不出是哪一只的。
正阳高照,人群逐渐跨过山,行至一间驿点前,林星谋皱眉凝视此处,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先前那名为首者进到驿点内,不多时,便出来招呼着林星谋在内的十几名过路人进去。
人群中的一位妇人竟是不忍啜泣出声,那人露出凶恶的表情来,活像是只要这妇人再敢发出一个音来就要吞了她似的。
林星谋站在人群中间的位置,进到驿点内并没有立刻观察四周,而是听着驿点内的声音,不过可惜,驿点内竟是安静的不像话,林星谋这才缓缓抬眼微微扫视着四周。
这上位上坐着一个眉眼锋利的男人,男人是北狄标准的壮硕体魄,再加上一种睥睨天下的气质,光是看着便叫人心底生畏。
之前那名为首者朝着上位者恭恭敬敬道:“王,人全带来了。”
“嗯。”男人低沉的开口应道。
林星谋心中震惊却不敢轻易抬头,王?北狄只有一位大汗两位王,腾格里大汗铁母勒,敕勒王哈日珠,鄋瞒王哈克,此人……是谁?
王缓缓起身走下来,绕着十几名中原人转了一圈,随即开口道:“全部关起来。”
“是!”
林星谋等人被强行带到了地下的地牢中,火光幽暗,林星谋仔细注视着脚下漆黑的路况,心到:这些人抓他们究竟是为何?北狄兵马已经过境,北城如何了?京都可有发现问题?
到了牢房门口,十几个人都被粗暴的推了进去。
领头者迅速将牢门锁好便转身离去。
牢房内,几名胆小的这才敢轻轻啜泣出声。
一名男子惊慌道:“这北狄人抓我们要干什么?他们会杀我们吗?”
一男子答道:“他们要杀我们早就杀了何必留到现在?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林星谋抬眼道:“我们现下在别人的地盘上,受制于人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那还能怎么办?”那人像是精神紧绷到快要崩溃了:“我还不想死啊!我想活!我不想死啊!”
林星谋不语,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说到底他也是自身难保。
这么快吗?北狄已经按耐不住了吗?不可能,北狄的枪械应该还没有成熟,林星谋心想这些北狄人抓人应该与枪支有关,北狄人自己进入北城制造枪械风险太大,那如果让中原人自己来呢?
思及此,林星谋在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这于自己而言也未尝不是个机会,若是可以混进北狄,混个水摸个鱼,说不定还可以反将一军。
不多时,牢门被打开了,先前那人进来随意的环视一圈,命人将妇孺全都带走,又单独带走了一个看上去身形还算高大的男人。
牢房内的男子一个一个的被带走,这下,林星谋心中猜想又多了几分的把握。
最后,只剩下了林星谋一人了,那人回来后瞥了林星谋一眼,啧了一声道:“到你了,跟上。”
林星谋小心谨慎的跟在这人身后,他想自己这辈子是真的跟牢房过不去了,自己这都进过多少次牢房了。
林星谋心想,罢了,人各有命。
没过多久,林星谋被带到了一间打铁房内,房内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味道,林星谋的身体被迫感到阵阵不适,刻着雄鹰的座椅上坐着先前的那个王,林星谋不经意般悄悄打量着这人,这人似是有了察觉般道:“看什么?”
林星谋心下一怔:“回王,小人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才当得上鄋瞒山的王,奈何王如东升新辉,小人不敢多窥您分毫。”
哈克冷哼一声:“你怎知我是鄋瞒王?”
林星谋心想,谁知道你是哈克还是哈日珠,不过是哈日珠听上去像女子罢了。
林星谋只道:“小人方才说过,王如东升新辉,岷珠山后唯有鄋瞒王方有此此等夺目之姿。”
哈克仔细的打量着林星谋,道:“一样油嘴滑舌的中原人。”
林星谋心中微微愣了愣,一样?莫不是在他之前的人里也有他这样想的?
哈克冷起身声道:“打铁,会吗?”
林星谋坚定道:“小人可以学。”
哈克又道:“杀人,学吗?”
林星谋微愣,道:“您想让我杀谁?”
“一个中原人。”
林星谋思索着,斟酌许久道:“若您愿意教,小人愿意一试。”
哈克一步一步缓缓又沉沉的靠近林星谋:“我凭什么信你?”
林星谋直视哈克,道:“天地为证,日月为盟,衔草结环,永世不忘!”
天地为证,日月为盟,衔草结环,永世不忘……
很多年以前,那个自称要为双亲报仇的人也说过这句话,后来……
哈克冷笑出声:“你们中原人果真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仅恶心还足够卑劣。”
林星谋冷汗直冒:“小人所言非虚,您大可试我一试。”
“试?”哈克阴沉下脸:“试你的代价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
哈克伸出手,打铁房内的其他人全都自觉退了出去,林星谋心下一沉,怎么回事?
哈克走至林星谋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你该死!”
哈克瞬间出手掐住林星谋的脖颈,窒息的痛苦再度涌上大脑,林星谋瞪大双目,双手死死地抓着哈克的手,双腿也在奋力挣扎着。
哈克的手越掐越紧,林星谋的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就快死了吗……
不!不能死!
要回去!要活着回去!
林星谋死死咬着牙,双手也快要脱力,林星谋任由双手滑落,右手滑至腰间时,林星谋摸到了那个暗匣,别无选择了。
林星谋立即暗下暗匣,归的刀柄迅速无声弹出,林星谋猛地抽出归砍向哈克,哈克没意料到林星谋还藏着这么一手,明显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哈克迅速收手后腿。
归在哈克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林星谋倒地猛地咳嗽着,宛若溺水之人终于上了岸,大口大口的汲取着不算新鲜的空气。
哈克看向林星谋手中的那柄软刀,刀刃上头赫然刻着一个足以让整个北狄都为之颤抖的名字——归!
哈克目眦欲裂,就是它!就是这把刀!就是这把刀杀了萨仁王!就是他!秦叙白!秦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畅快的大笑着:“果然!你果然还活着!”
林星谋抬起头看着逐渐疯癫的哈克,眉头紧锁,尚未从燥热的空气中缓过来,是一个字都还说不出来。